“嗯……”徐阶这才长长吐出一口闷气道:“有你这句话,我就
放心了。”
张居正心中再叹一声,都以为他这个徐阶弟子风光幸运,又有谁
知道,自己的心酸与无奈呢?
离开大内,走出长安街,张居正上了轿子,伺候在一边的家人游
七,赶紧凑过来,小声禀报道:“沈默的门客,今天去了高拱家。
张居正闻言目光一滞,一声都不吭。直到轿帘放下,他才缓缓摇头,低声道:“不愧是沈拙言,我不如也!”言语间竟没有多少倪惜,反而透着羡慕与解脱……在这个门生故吏关系编织成的官场上,想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乃至开山立派,实在是太难太难了。所以沈默宁肯去求高拱谅解,也不愿再投徐阶麾下,正是为了保住他得来不易的独立自主……毕竟和高拱再近,也不过是盟友关系,远比给别人当学生来得旬由。
只是沈默可以独立,他却不能够,因为·人家沈默临风沐雨、历尽艰辛,苦心经营了十余年,早就有了自己的势力。而他张居正虽比沈默早出道九年,但一直被老师像温室花朵一样保护着,栽培着,虽然少了许多坎坷,却无法形成自己的势力,一旦失去老师的支持,他便会什么都不是。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叹息着吟唱一声,张居正对自己道:“走吧走吧,人总要是自己的路,希望能殊途同归。巴!”
轿子抬起来,稳重的向前行进。
连续辍朝第五日后,徐阶终于忍不住,在乾清宫外跪了一个时辰,可算见着了眼圈发内的隆庆皇帝。看到老首辅被扶起来时,两腿摇摇晃旯,已经站不住了,隆庆颇为过意不去道:"您老这是何苦呢,众仰省明达干练、老成谋国之士,朕是十二分的信任。政务之事,就由您和高阁老他们谋划办理,不必事事都要朕的旨意……早朝礼节繁冗每天都来一遭,对众卿太过劳累,朕看就没必要每天进行了吧?”
“陛下……”见这位皇帝竟将威柄弃若敝履,徐阶郁闷得想骂人,强压住怒火道:“早朝乃是祖制,除了皇亲重臣去世,方可辍朝以示哀悼外,本不该免朝。当年因宫中失火,孝宗皇帝彻夜未眠,神思恍惚,只恳求辍朝一日,还需经内阁慎重研议,才同意免朝一日。武庙、世庙破此祖制,结果损害了千秋盛名一让后人失之尊敬!”见皇帝闷不作声,徐阶又劝谏道:“先帝的遗诏上悔过最深的一条,就是‘朝讲早废▼,您既然以在登极诏上承诺,要一改前朝莽政,勤政爱民、克己复礼。现在登极不足一月,就接连辍朝,让天下人怎么看?让史家如何落笔?!”
这话已经说得极重了,但徐给今天耒,就是豁出去了,见皇帝还不吭声,他把官帽一摘,重重叩首道:“老臣身为宰辅,不能致君尧舜,就是最大的失职,只能向陛下请辞,退避让贤了!”
皇帝这下没办法了,只好连忙起身,亲手将他扶起道:“元翁千万别彻下朕,我上朝、上朝还不成?
“真的?”徐阶不大相信道。
若不是在前乾清宫中,一定会以为,这是蒙师在管教一个老喜欢逃
学的孩子。
“朕保证还不行?”隆庆无奈的点点头,话锋一转,提出自己的要
求道:“不过脎有个条件。”
“皇上请讲。”徐阶心说,只要不太过分,怎么都答应你。
“朕上朝归上朝,可那些国事我是不懂的,为免误事,以后朝会上
有司上奏,就由辅臣代朕答复吧。”隆庆提出了他思索良久的妙想。
“不行!”徐阶几乎要跳起来了,大声道:“国有长君,岂容臣下
代庖?”把皇帝当傀儡,那是权奸干的事儿,徐阁老也来不了。
“可朕真得不行啊!”隆庆也不急,两手一摊道:“什么该答应,
什么不该答应,实在吃不准,元茹也不想把国事搞成一团糟吧。”
“……”徐阶闷了半晌.又做最后的努力道=“皇上拿不准的.就
先不答复,待早朝后,移驾西华殿,顾问阁臣、再行圣断!”
上早朝已经够累了,完事还要上补习班,简直是要人老命,隆庆哪能接受?却也不反驳徐阁老,便那么心不在j$的坐着,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一颗心早飞回后宫的温香软玉去了。
见皇帝这样子,徐阶知道欲速则不迟,只好再退一步道:“不是特别重要o!),内阁先票拟,但若遇到重大事件,则还需皇上移驾西
华一一r一
“好吧……”隆庆不甘不愿的答应下来,说完便起身道:“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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