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又一次开始的缓缓运转。
但官员们没有理会积攒了半个多月的政务,而是纷纷向通政使司递交奏疏,短短一个上牛,签收房中便收到了五百多本。通政使命将其分类,具中有二百多本是请皇帝从轻发落那些言官的,二百多本是请公开审理海瑞的,一百多本是询问沈默所犯何罪,为何遭到关押的。
通政使不敢怠慢,赶紧将这些奏疏送到司礼监,此时在司礼监值房中坐班的,正是被嘉靖收拾老实了的马森,他一看那一车奏本,便道:“全送无逸殿吧,皇上龙体违和,别拿这些俗务烦他了。”
通政使从袖中拿出一本奏疏道:“这个一定要交给皇上。”
马森接过来打眼一看,是顺天府尹奏来的,说皇上秘密寻找的李时珍,现就在城外的客栈内歇息。不由大喜道:“这个当然要的。”
“还有一本。”通政使又拿出一本道:“礼部奏来,张天师昨日抵京了,请求觐见。”
“这个也好”,马森同样接过来道:“皇上这两天心情很不好,张天师来得正好,可以开解下圣心。”
便将两道奏疏递上去,过不一会儿,嘉靖果然都准了,命两人进宫见驾。
张天师早就在西苑门外候着,自然比李时珍早到,跟着引路太监来到圣寿宫中,山呼万岁之后,嘉靖命人赐坐,但并未撤去珠帘。
简单的寒暄之后,张天师屏息等待皇帝问话,他知道这是本教存续的关键时刻。
“大真人...”嘉靖终于开口道:“邵、陶二位仙师,到底是升仙了?还是作了古?”
“当然升仙了。”张天师面不改色道:“邵真人飞升之时,贫道正在云游,但陶真人飞升时,我却在边上侍奉,只见异香满室、天将祥云,真人端坐于青莲峰顶,便有白光降下,然后他便不见了踪迹!”
张天师说得天花乱坠,嘉靖却不像往常那样挠心挠肺了,而是淡淡道:“是么,陶真人修为高深,联不如也。”
张天师暗叫不好,看来皇帝真对修仙失望了,幸好对策是现成的,他故作神秘道:三陶真人十分挂念陛下,只是飞升在即,必须返回师门,以应天劫,所以才离开京城,但他心中一直挂念皇上。
”不待嘉靖反应过来,他又道:“陶天师飞升之前,道法最高,能洞三界九州、现在未来,已经看到皇上误入歧途,有话命贫道转告陛下。”
“联误入歧途了?”嘉靖喃喃道:“此话怎讲?为什么会误入歧途?为什么?”
感觉到皇帝的情绪极不稳定,张天师暗暗捏把汗,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道:“其实若按照我正一道的仙法修炼,皇上肯定不会走偏,早晚都能到飞升的那一天,但您后来嫌我们的功法见效太慢,为求速成,搜罗天下秘籍,各门各派的功法都练过,致仕体内气息混杂;尤为严重的是,一些不学无术的投机者,拿着假冒的功法、邪门的丹药进献给皇上,以至于您体内燥热难耐,不停咳血,这都是走火入魔的先兆啊!”
“那能补救吗?”嘉靖被他忽悠住了,命人撤去珠帘,两眼巴巴的望着张天师道。
“难、难、难....”张天师摇头道:“我道家练得是元神,肉身乃元神之鼎炉,皇上的鼎炉破了,元神再也没法修炼.....”
“......”嘉靖两眼一下子没了神采道:“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原来联只是做了黄粱一梦亦...”
张天师费尽口舌,当然不是为了让皇帝绝望的,他是要让皇帝从绝望到希望,连怀疑都不敢,便道:“圣上宽心,真人已经留下破解之法了。”
“真的?”说起来嘉靖也真可怜,那么精明过人的一位帝王,一到了这鬼神之事上,就显得低能而弱智,慕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迫道:“还不快快讲来?”
“夺舍转生。”张天师一脸庄严道:“我道家有秘法,可以将人的元神注入到他人肉体之中,夺取他人的身体为己用。”
“夺舍转生?”嘉靖喃喃道,这个词他当然不陌生,但总觉着离自己很遥远,没想到现在竟成为唯一的选择了。这时他又一阵咳嗽,赶忙用手帕捂住嘴,待消停了一看,竟咳出血来,心中不由难过道:i这具身体也确实不能用了,看来夺舍是唯一的途径了。,便不由脱口问道:“危险吗?”
“有本教全力护持,皇上尽可放心。”张天师见诡计得售,趁热打铁道:“我等为陛下寻一修炼事半功倍之灵体,再将其元神抹去,陛下趁机而入,接管这具身体,便完成了。”
“哦.....”嘉靖点点头,问道:“哪里寻这样的灵体?”
“龙虎山三千弟子,都甘愿为皇上牺牲。”张天师正色道:“但有一条,此事夺天地之造化.必须严守秘密,一旦泄露,上苍会降下天劫,到时就毁于一旦了。”
“这个联晓籽...”嘉靖终究是个心机深沉的帝王,当然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不可儿戏,总是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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