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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八章 治安疏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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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帮他说话,唯恐朕把他杀了一般。”嘉靖终于直起头来,一张老脸上,已是涕泪满面了:“看来朕真成了孤家寡人,既然天下人都不值我久矣,那朕还有何颜面再立足于世?朕使如你们所愿,传旨退位就是……”说着对马森道:“草诏!”

    “万万不可啊,皇上……”珠帘内哭成一片,惊慌失措极了,就在

    这混乱时刻,珠帘外同时响起两个声音道:“臣徐阶有事要奏!”

    “臣高拱有事要奏!”

    珠帘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嘉靖那带着挖苦嘲讽的声音响起:“徐阁老要说什么,朕知道但朕不想听,别以为你一直以来对朱载;名为疏远,实则投效之举,都做得天衣无缝,一件件、一桩桩,朕都记得清楚呢。

    外面的高拱一听,心说,皇帝都这样看徐阶了,那我开口肯定更

    捅马蜂窝,趁着皇帝没注意到自己,乖乖的闭上了嘀。

    徐阶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他大清楚嘉靖的性格了,刚愎偏狭,言不由衷,报复心理极强,又极好面子。现今却被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的奏疏激怒,震惊狂怒之余,难免不联想到,这是一场集体合谋、至少是心照不宣的逼宫!

    在这个判断的基础上,皇帝一定会认为,有人在背后指使海瑞,早把矛头指向了更高层,甚至怀疑到裕王头上了。如果不坚决表明立场,一场祸及国本的清洗必然发生!

    身为首辅,他不能眼看这场灾祸降临。面对皇帝的质疑,他一脸坦然之色,沉声道:“微臣不知皇上何出此言,但微臣坚决请皇上收回这句话。”

    隔着珠帘,君臣谁也看不清谁。此时此刻1,这道帘子就代表着皇帝对他的臣子的隔阂,嘉靖的声音也变得充满轻佻与不屑:“装得真像啊,也难怪人家都说你徐阁老是‘外迹浑然、内抱不群’,老严嵩也比不过你吧?”

    皇帝如此刻薄的话语,徐阶还是第一次听到,但今天的第一次大多了,多到他已经麻木了,将头上的官帽摘下来,端正搁在身边道;“臣徐阶,斗胆再次恳求皇上,收回传位之言!不然……”

    “不然怎样?”奎靖冷冷道。

    “老臣便触死在这御阶之下!”徐阶重重一叩首,额头上登时见了

    血印。

    谁都能感到老首辅身上那股决然,嘉靖本来冰冷如铁的心-,终于出现一丝丝松动,缓缓问徐阶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厌弃朕很久了吗?”

    看来海瑞那句话,给皇帝造成了沉痛的心理伤害。

    徐阶见自己这拉‘置之死地而后生'起了作用,赶紧鼓起佘勇道:“臣不知那奏本上写了什么,竟让天心如此震怒。臣只知道,一个海瑞代表不了别人,代表不了百官,更代表不了天下人。如果皇上因一人之言、一时之气发下这道诏书,将天下百姓弃于不顾,乃是置裕王殿下于不忠不孝之绝境!他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世,恐怕只有自裁以谢天下了一一一一一一”

    “看吧看吧,满心都向着裕王……”虽然仍在挖苦,但嘉靖的声

    音,已经不像方才那么决然了。

    “臣当然只向着皇上,”徐阶知道这时候,就像过独木桥,万万不能再首鼠两端,索性大声道:“但裕王是皇上的长子,实际上的一国之本!臣身为国之宰辅,为大明千秋江山计,必须保护他,更不能使皇上背上逼死儿子的恶名!”

    “他算什么国本!”嘉靖突兀的激动起来,声音尖锐道:“别以为朕就剩这一个儿子,就拿他没办法!别忘了,朕还有孙子,实在不行,朕就是把皇位送给哪个藩王家,也不会落入逆子手中!横竖这圭位是白捡来的,朕送出去也不心疼!!”疯了,彻底疯了,这种大失国体的话都说出来,所有人都觉着皇帝已经疯了。

    但徐阶不这么看,他知道嘉靖说这些气话,正说明接受了他的说法,无奈发泄一阵之后,不会再有动裕王的心思了。

    可过了年久,也没听到嘉靖说话,反倒里面再次乱起来,好一会儿,马森出来道:“皇上又昏过去了……”

    “可有旨意?”徐阶头上起了个大包,小心的问道。

    马森摇摇头道:“没有,先把海瑞抓起耒再说吧。”

    徐阶想一想,对马森道:“请马公公带我等去一间偏殿禁闭起来,一切等皇上醒来,圣心独裁吧……”

    马森想想,这确实是让皇帝消气的办法,点点头道:“如此,委屈国老了。”

    “这种时候,”徐阶无奈的摇头道:“什么都不必多说,先过去这

    关再说吧。”

    日程密密麻麻,写字见缝插针,请原谅一个婚礼倒计时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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