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孽种,孽种啊”
闻听此言者,无不面色煞白。只恨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
在离长安街不到十里的狱神庙刑部大牢中,也有一场小小的酒宴,几 “世蕃和罗方文,向狱卒买了酒菜,在地卜摆好,像模镶钾对酌起来。
罗龙文问道:“三法司的奏疏已经咱们也看了,完全是按照东楼公的想法定的罪。这是不是说,咱们这次死不了了?”
严世蕃夹一块猪头肉,满脸享受的咀嚼道:小华,你且放心畅饮,咱们这回是铁定死不了了,数日之内,定有判决,八成还是流放几千里,这次咱们直接去日本”说着压低声音道:“这二年,我早预感有这一天,已将家里的大部分资财,都变成了海上的船队,还有一部分。也已经派人送到沿海岛屿隐匿起来,只等咱们登上船队,便去去了财宝,到时候咱们有船有钱。直取日本”杀了那里的国王,咱们也当个皇帝高兴一回。”
听他早已经安排好后路,罗龙文也放下心道:“不知咱们的船队有多大规模?”
“一共三支。每支都是百艘以上的大船。”严世蕃伸出三根指头道:“都由我的心腹领着,挂靠在王直名下。
”
罗龙文大喜,将船队细节追问不休,严世蕃也是高兴,毫不隐瞒的讲给他听,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意淫将来的海盗生活。罗龙文兴奋之余,未免又有些心酸道:“只是今生恐怕故土难回了,”
“那也未必。”严世蕃摇头道:“说不定皇上还念我父,再降恩命,也未可知”当然他也觉着不靠谱,叹口气道:“到如今这般田地。能去海外逍遥为王,已经是极好了”说着面色一阵狰狞。腮帮子颤抖道:“只恨无法取那沈默、徐老头儿、及部、林诸贼的级,难消我心头之恨!”他也知道,除非下辈子。不然再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罗龙文还有愁肠。严世蕃却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俩先痛饮一番,到了出狱,自然深信我言,母劳多说!”于是两人放开心怀,暴食滥饮起来,不一时吃得烂醉,直接躺在地上斯睡起来。””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比较起严世蕃、罗龙文。伊王的待遇好多了,他只是被软禁起来,除了失去了自由,吃喝用度并没有亏着他 当然比不了在王府时。至少没有女人让他玩乐。
但伊王没有严世蕃的“乐观”他生性焦躁多疑,每天都处在惶惶不安中,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原本就十分消瘦,现在更是皮包骨头了,要不是还幻想着皇帝能念在他祖上是开国亲王的份上,格外开恩,放他回去,朱典横怕真的撑不住了。
比较起来,住在他隔壁的另一位,精神状况就好多了 前司礼监席秉笔、提督东厂太监陈洪,被穿了琵琶骨,用铁链拴住,以防这位高手暴起伤人,甚至逃窜。
但陈洪似乎已餐对一切失去了兴趣,包括逃跑,当然他也逃不了。只见他披头散的盘坐在床上,双目木然无神,左手持一笤帚,右手捏住一根根笤帚毛,匀而缓慢扯下”只见他身前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笤帚毛,还有十几个光秃秃的笤帚头。而在他左手边,还整齐的码放着几十个崭新的……笤帚。
这倒不是锦衣卫的弟兄们孝顺,而是若没有这东西,陈洪便会狂躁的吼叫,非得给他个笤帚扯着,他才会安静下来。就当花钱买了个清静吧,所以大伙儿给他买了五十个笤帚,让他慢慢撕着玩。
比起上面所有人来,袁姊更加自由,皇帝没有停他的职,一切待遇照旧,甚至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但他的状况却是这些人里最糟糕的。从返京路上,他就病倒了,来京里后延医问药。却不见好,反倒眼看着的一日不如一日,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昨天夜里,他便昏厥过去一会,太医看了说,可以准备后事了,家里人哭号着给他换了寿衣,儿孙们守在床前。等待他咽气的那一刻。
终于,到了中午时分。袁姊回光返照,睁开眼看看妻子儿孙。喘息道:“我怎么听着有乐声?”
他的长子小声道:“裕王府今日大庆世子百岁,皇上都去了呢。”
“皇上,”袁姊的表情一阵复杂的变换,喃喃道:“袁纬是忠臣们,从没想过谋朝篡位啊!”
“爹,”他儿子吓得脸都白了,小声道:“话可不能乱说。”你说完死球,一了百了,我们活着的人可得遭罪了。
“没事儿”袁姊看看左右,挤满了等着送他的人,他知道锦衣具的耳目一定混杂其中,便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道:“我死之后,你上书请辞一切待遇,乃父赤条条来,赤条条走,什么也不要,可听明白了?”
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