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尺这才知道,自己又被戏弄了。但谁叫人家是大人,自己是小兵呢。只好巴巴的望着沈默,表示无声的抗议。
沈默笑一阵子,却见三尺还是盯着自己看,把蓑衣一抖,溅了他一脸的水。道:“盯着个大男人看,你不觉着别扭啊?”
“大人,我觉着你最近不大一样。”三尺却轻声道:“最近你每天笑的次数,比之前一个月都多
“呵呵,好像是这么回事儿”沈默想一想,笑道:“也许现在我是无官一身轻,只需要烧好洗澡水的小杂役,所以感觉压力没那么大了吧
“咱们是要救皇帝啊”。三尺压低声音道:“而且还是卧底身份。我每天压力大的都睡不着觉。还食欲不振
“这算什公”沉默淡淡一笑道:“一个皇帝而已,比起原先的负担,已经小多了。”
作为沈默最贴身的卫士,三尺自然知道他在暗中谋刑一些事儿,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但三尺坚信。一定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他也不愿见大人整天心事重重,轻声道:“真希望回去之后,大人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情。”“嗯。”沈默笑笑道:“我会努力的”。说着极目远眺,只见雨的尽头还是雨,天地间仍然笼罩在连绵绵不断的雨幕中,但他的心情却仿佛轻松许多,一面打着拍子。一面轻声吟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袁烟雨任平生”。
回首望处,长蛇般的队伍在泥泞的道路上蜿蜒,不知要通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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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确实无恙,当天晚上宿营时,便可与沈默一起做工了,观察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还把多日的便秘治好了,,
事不宜迟,夜里趁着给崔延打洗澡水的机会,沈默把观察笔迹给他送去,崔延看后道:“没问题,可以用药了
“皇上多长时间会醒过来?”沈默问道。
“短则三天,长则五日。”崔延道:“速度算不慢了。”
“你要特别注意”。沈默嘱咐道:“皇上没有彻底清醒前,千万不要让陈洪知道。”
“这个我晓得。
”崔延笑道:“我给皇上每日用一剂安神汤,睡眠促进复原嘛
“狡猾狡猾的”沈默呵呵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见他要走,崔延把他叫住道:“有件事儿我得告诉你,陈洪这几日变得十分焦躁,但好像不是因为皇上,而是别的什么事。”
“什么事?”沈默的心一紧,暗道果然是严世蕃在后面捣鬼,而且以那家伙的性子,必然是主谋。
“这些事悄,他都避着我们。”崔延小声道:“是和那个熊显在吵什么,前天我隐约听到“小阁老不能晚了。几句话,金太医说他看见陈洪跟领军的太监发火,嫌走的慢了。”
“我知道了沈默点头道:“你们专心为皇上治病,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将皇上治好了。一切都迎刃而解。”
听他说自己的任务如此关键,崔延精神一振道:“知道了,我会跟老金好好商量的。”
“那我先走了。”漆默便离开了崔延的帐篷。
接下来几天,沈默都在寻思,熊显到底在催促陈洪干什么,因为手头的信息太匿乏,推导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只好另辟蹊径。把自己想像成严世蕃,该如何做才能取得最大利益。
显然,严世蕃是不会感激嘉靖的庇护的,因为风烛残年的老皇帝一驾崩,最可能的继承人裕王一上台,就是他的死期了。而且沈默深知狂妄自大的严世蕃,是不甘心就这样退出历史舞台的,他一定还做着重返北京,再次呼风唤雨的梦所以沈默姑且假设,从为伊王隐瞒不法、到皇帝南巡。这一切都是严世蕃搞的鬼。
至于皇帝生病,崔延已经证明;应该纯属意外,严世蕃起先是不会料到这一点的,而这个时代通讯交通极不发达,异地之间没法及时沟通。所以计戈部署下去后,哪怕修改一点,也要牵扯两省数股力量之间的交流,这在现在的通讯条件下,绝对是场灾难。
何况严世蕃麾下这伙人,说是乌合之众也不过分,如果严世蕃不想还没行动,自己先乱成一锅粥的话。是不会改变原计发的。
而且沈默相信,无论如何,昏迷不醒的嘉靖皇帝都要比清醒状态时。对严世蕃的计有利,所以他更加册信,严世蕃会按照最初的布置行事。
这个推论很重要,因为沌默知道“改变的计划不合逻辑”只有最原始的计发”才会完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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