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御史,不过没工夫耸你的臭嘴!”沈默从袖中掏出嘉靖的手:“左合都御史沈
何宾这才磨磨蹭蹭的跪下道:”臣何宾恭请圣安!”
沈默也不打开,沉声问道:“皇上问,今日勾决人犯的名单何在?”
“尚在微臣桌上摆着呢。”何宾答道。
“其中宣府上报之人犯沈炼,因尚有疑点,暂缓处决!”沈默将手诏在何宾眼前一晃。便收起来道:“何大人,请照办吧。”
“回皇上话”何宾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覆本已经送出去了”川
沈默闻言黑着脸。低喝一声道:“还不快追回来!”
“追不回来了。”何宾慢慢爬起身来,拍拍膝盖上的灰,悠悠道:“用兵部加急送出去的。现在已经到昌平了吧。”
“你混账!”沈默一听。血往头上涌,一把揪住何宾的领口道:“什么居心!”
“你干什么?”何宾色厉内苕道:“还想打人吗?”
沈默的拳叉都攥紧了,但头脑还有三分清明,知道此时不能节外生枝,指一指何宾的脸道:“早晚打你个满脸开花!”说着一松手,转身急急走了。
何宾整一整凌乱的衣襟看左右怪异的眼神,知道自己今天丢脸了。不由老脸通红道:“看什么看,一群饭桶!”
沈默出了刑部衙门,紧跟在身后的三尺问道:“大人,咱们怎么办?”
“看这架势,他们要快刀斩乱麻。”沈默停住脚步,吐出一口闷气道:“咱们去宣府,明日午时前必须赶到!”
“啊”北京到宣府相距三百里,如果一路快马加鞭,再换几次马,一天时间就能赶到,可现在是申时初刻,冬日夜长,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天黑。然后卯时过了才能天亮。换言之,能在白天赶路的时间,只有头尾不到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要在黑夜里行进,能走多快先不说。还很容易马失前蹄,摔下来就得折了骨头,弄不好小命都有危险。
三尺觉着得劝劝大人:“太危险了吧”
“我自毛去。”沈默起火来,翻身上了他的马道。
三尺苦笑着拉住马缰道:“服了服了,咱们去咱们去。”说着回头对那些个轿夫道:“回去通知弟兄们,咱们卓成门前集合,还有一个。时辰就关门了。麻利点。”
微心吧 ”轿夫们笑着应一声,便抬着空轿子飞快的走了。
“嘿嘿,可撒撒欢了。”三尺笑骂一声,抬头望向沈默道:“大人,不急在这一时。咱们得先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沈默的情绪渐渐平复,闷声问道。
“朱十三家”三尺小声道:“还是他那个腰牌好使。”
沈默一下想起几年前,他们直奔华阴寻找李时珍那次,正是用的朱十三的锦衣卫腰牌,一路畅通无阻,全都是最好的马匹轮换,轻声道:“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您得想大事儿。”三尺牵着马往朱十三家走去:“这些小事儿。就让小得操心吧。”
沈默闻言沉默片刻,轻声道:“刚才是我不对”
三尺闻言呵呵笑道:“大人是急得,我们知道。”
“真是抱歉。”沈默叹口气道:“又让你们跟我去冒险
“俺们正求之不得呢!”三尺笑道:“没看他们撒欢似的?这半年憋得都生锈了。正好借着机会放放风。”说着挠头道:“大人,您今儿是怎么了?咋这么见外呢?”
呵呵,没什么”沈默摇摇头,轻声道:“有你们这帮兄弟,真好”””
说回宣府,总督府大牢内。最深处的囚室中。
大牢内暗无天日,囚室中没有灯。在室外回廊中。悬挂着一盏牛油灯。微弱的光线穿过囚室的栅栏,被割得支离破碎,映照着地上同样破碎的褥子和稻草。
这里的空气污浊不堪,连老鼠都不愿光顾,但在里面的沈炼父子俩毫无所觉,正在面对面的说着话。
“你不该来的”沈炼望着自己的儿子,有些伤感道:“为父自个与杨、路二贼作对,却不想让你也跟着进来。
“爹爹能进来,孩儿为什么不能进?”沈衰倔强道。
“为父一日为官,便终身是臣。”沈炼摇头道:“但你不是朝廷的官员,没必要跟着遭这份儿罪!”
“但我是爹的儿子!”沈寥情绪激动道:“我若是畏罪而逃,父亲倘然身死,骸骨无收,万世骂我做不孝子,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沈炼面上的欣慰一闪即逝,冷着脸道:“糊涂!这大牢进来容易出去难!不死也得扒层皮!”
沈衰撇撇嘴道:“您都说了,反正出不去了,就别再埋怨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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