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轴悬挂,无任何避震,不禁无法过滤路感,还会加剧颠簸,尽管已经尽量慢行,对喝醉了的人来说,还是像坐在船上一般。于是,毫不意外的,沈默吐得满车都是
毛海峰和三尺捏着鼻子给他收拾了,等到了府衙后门,三尺让毛海峰背着沈默,自己去敲门为了避免动静,车就先搁在外面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子开了门。两人便赶紧溜进来,径直往沈默的住处去了。
走着走着,三尺突然道:“不行,可不能把大人这么背晦气。”
“咋啦?”毛海峰也喝得手脚发软,背了沈默几步,竟然出虚汗了。
“你也知道。我们主母刚有身孕,生不得气。”三尺小声道:“大人现在有臭又脏,夫人看了肯定要生气的。”
“恩”毛海峰记得沈默跟自己说过这事儿,去潇湘楼的路上,还一直大倒苦水来着,说他夫人自从怀了身孕,不仅不服从领导,还时常发个脾气哈的,把优良传统全丢光了云云。
所以毛海峰信了三尺的话,喘息问道:“那怎么办?”
“让我想想”三尺托着腮帮子,寻思片刻道:“这样吧,我去跟夫人说个谎,就说大人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晚上就睡在签押房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钥匙,对毛海峰道:“麻烦你把大人送去吧。”
“哦,好。”毛海峰也不多想。便张开嘴,叼着那钥匙,背着沈默往签押房去了,那地方他今天刚去过一次,不担心找不到。
背着沈默沿着回廊,一路到了签押犯房,费了老大劲儿,才把门锁打开,毛海峰赶紧进去,借着月光将沈默搁在内室的床上,一**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道:“可累死我了。”
着不由摇头道:“想不到堂堂府尊大人,也会这么怕老婆,听那三尺的意思,显然是经常睡签押房的”说到‘签押房’三个字。他已经平复的喘气声,竟重又粗重起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签押房,长官批阅文件.接见属下的办公场所,换言之,就是沈默的办公室!
他清晰记得,下午来此地时,在书桌上堆积着许多公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能让他一探对方的底细虚实!
想到这,他的心砰砰跳起来。头脑也清醒起来,缓缓地回过头去。看看床上的沈默,呼呼睡得跟死狗似的,边一擦手心的汗水,暗按道:“对不起了沈大人,你对我够仗义,我却要干点不仗义的事儿了。谁叫你藏着掖着,整天也不给准信的?却不想阴差阳错,竟让我有机会看看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做完心理建设,他便自言自语道:“渴死我了,得找点水喝。”起身借着月光,走到外间,先把门关死。再从怀里摸出火折子,轻轻一吹便现出一点如斗的火光,提起灯罩,将大案上的灯点着了。
座灯便将大案照亮,毛海峰强抑着砰砰的心跳,在散乱的文件中寻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封胡宗宪写给沈默的信,大致:“虽然卢堂.俞大遒那些主战派的意见很大,但我还是听去了你意见。上奏朝廷。
令人欣喜的是,陛下和严阁老都同意和谈,原先我是准备授权你和谈的。不过前日徐海派人来说,愿意帮我们剿灭王直,这让主战派一下子硬起来,你看该怎么办吧?”看到这,毛海峰一下子来年感眼圆睁,险些就要骂出声来:“好你个明山和尚,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了!”
深吸几口气,强抑住怒火,落款时间,乃是上个月的事情。
再看下那封信,还是胡宗宪写给沈默的,看着落款,竟然是三天前写的。那就应该是今天才收到吧。毛海峰心说,便抽出来浏览,这次胡宗宪说‘你的意见很对啊。王直本质上是个商人,只想好好做买卖;而徐海是个海盗,更愿意抢劫。现在倭乱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是因为想好好做买卖的王直,压制着一心抢劫的徐海。如果我们帮徐海打倒了王直,从此东南沿海他一家独大,恐怕朝廷的半壁江山都要危险了,我当不起这个罪人,所以你开始谈判吧。”
完这封信,毛海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突然听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赶紧将两封信装回去。塞到文件底下,端起座灯走到屋子中间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脸警觉的三尺道:“你这是干什么?”
“哦沈大人直喊渴。”毛海峰福至心灵道:“我给他找水喝。”说着苦笑一声道:“你看。我找了半天也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