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六位老兄,正在西溪别墅中,杀得昏天黑地,完全忘了今日放榜这档子事……
能让人如此忘我的,唯有马吊而已。
自从沈默走的那一天开牌,六人便围着牌桌战起来了。当然马吊是四人打,还得有两个作壁上观、出谋划策、排队等候的,更给战事增添了许多激烈程度。且因为轮流作战,持久性特别好,除了吃饭睡觉,牌桌上就没空过。
不过几位心里还是挂着放榜的,也时常叨念,可不能耽误了。便取一大大的黄历,挂在醒目处,每日撕去一张,直等着三十号一到便去看榜。
但二十六日这一天,战局格外激烈,把六个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进去,竟然就忘了在熄灯前死掉那一页。
结果到了放榜日,这几位老兄的日历上,才是二十九日。都觉着过了今天,到会试之前都不会有机会再玩了,便展开最后的疯狂,战事无比的激烈。下人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放榜日子,自然没法提醒。
等到了辰时左右,水平稍差的孙铤和陶虞臣被挤下来,两人只好在边上瞎出主意,只等有人输光筹码,好上去顶上一阵。
战局正到关键时刻,突然便听外面‘当当当’响起了一片锣声,诸大绶随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抓贼吧。”孙铤紧盯着牌面道,说着打出一张牌。
“不像,这锣声听着挺喜庆。”徐渭摇头道:“抓贼的锣声又急又乱。”这时候锣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门前。
“看来有什么事儿。”孙鑨收起牌道:“出去看看吧。”
“少来,快输了就想耍赖。”孙铤按住他哥,有道是牌场无父子,更别说兄弟了。
正说话间,便听到人嘶马叫,几匹马停在门口,一片高声叫道:“快请徐老爷出来,恭喜高中了!”
屋里众人登时愤愤道:“明天才放榜,现在报哪门子喜?莫非未卜先知?”孙铤便撺掇道:“文长兄,快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作弄你?”
徐渭翻翻白眼道:“想调虎离山,你好接班?跟我耍心眼,你还嫩点呢。”孙铤嘿嘿直笑。
这时府中管事的也急匆匆跑进来,朝徐渭磕头道:“恭喜徐爷高中,贺喜徐爷高中,小人向您讨套彩头了。”
徐渭哂笑道:“怎么你也被骗了?”
管事的赶紧道:“报喜的就在外头,那报子就是我们巡抚衙门的兵,我不会认错的。”
众人这下终于把注意力从牌桌上转开,问那管事道:“今天几号?”
“八月三十啊。”那管事有些不确定道:“这屋里的黄历上怎么才二十九,难道小的记错了?”
众人呆住了,他们都是聪明人,立刻想到不是管事的记错了,而是自己忘撕日历了。一齐丢下牌,不无懊恼道:“玩物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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