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嘛,说话哪有那么讲究的。”
严嵩微微颔首道:“懋卿像个做大哥的。”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只听严世蕃继续道:“咱们那位陛下,虽然喜怒无常,最爱评个人好恶决断,但是对祖宗江山看的比什么都重,若是这次大胜传到他耳朵里,必然给他造成一种――平定东南,非张经莫属的错觉。”说着把那捷报往桌上一拍道:“到时候张经只要别把南京孝陵给刨了,折腾出什么幺蛾子,陛下都会容忍他的。”
看一眼闷头捏脚的鄢懋卿,严世蕃暗含讥讽道:“虽然秋后算账免不了,可都已经把庄稼割了,只剩下一地麦秸,我们还折腾个屁啊?”
鄢懋卿陪笑道:“东楼兄睿智,是愚兄鲁钝了,确实啊,如果等着抗倭胜利了,陛下再收拾张经,那就牵扯不到徐阶了。”
“这就对了,”严世蕃呵呵笑道:“你终于开窍了。”鄢懋卿赶紧笑道:“都是东楼兄教导有方啊。”
两人正在没有营养的唧唧歪歪,却听严阁老轻咳一声,立刻就安静下来。严嵩轻声道:“严世蕃说的不错,如果这次不扳倒张经,徐阶的位子就彻底牢固了。”说着双手一攥扶手,声音转冷道:“那徐华亭取为父而代之的日子,就不远了!”
严阁老一声吼,算是定下了方针,剩下的便是如何去完成它了。严嵩固然是构陷设计的行家里手,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的独子严世蕃却是阴谋界的泰山北斗,其智慧已经在扳倒前任首辅夏言的漫长过程中,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完全赢得了乃父的信任。
所以严阁老七十以后的决断行动,多是出自严世蕃的谋划,严嵩自己则撑着天,掌着舵,决定该不该这样做。
严世蕃对着那封信发呆半晌,严嵩便假寐半晌,鄢懋卿便捏脚半晌,都不敢打扰他的思路。
终于伴着一声灯花爆响,严世蕃击掌大笑道:“有了,爹,张经死定了!”
严阁老已经处于浅睡状态,被他这一叫吓了一大跳,一颗老心肝噗通噗通的乱颤,脸色都变得煞白,鄢懋卿和严世蕃赶紧上前,又是抚胸,又是喂水,这才把老首辅的魂儿给叫回来,他怒骂严世蕃道:“混小子,一惊一乍的,要吓死你老爹啊?”
严世蕃赶紧给老爹跪下,狠狠抽了自己俩嘴巴,连称自己孟浪。严嵩喘息渐匀,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吐出一个字道:“说。”
“哦……”严世蕃赶紧回想一下,沉声道:“其实很简单,只需把三战三捷的功劳记在梅村兄的名下,张经就铁定完蛋了。”梅村是赵文华的号。
严嵩一听,想也不想的摇头道:“不行,文华吃几碗干饭,陛下还是清楚的,是不会相信的。”
“爹你别急,听孩儿慢慢说。”严世蕃站起来道:“咱们可以把这份功劳分解开,把督战之功给梅村兄,再把那临阵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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