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闭一眼的。他胡汝贞孤身一人来到浙江,连个属官也没有,八成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老夫不信他能干出什么名堂来。”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巡按,确实什么也做不了。”沈默沉声道:“但我看了他的履历,这个人的经历很不简单啊……嘉靖十七年中进士,两年后被授官为山东青州府益都县令。在任上扑灭过多年不遇的旱蝗之灾。又用安抚劝降之策,使为害当地多年的土匪解散,还将其中可用之人编为义军,其文韬武略可见一斑。”
“连续为父母守孝五年后,又出任余姚知县,后以御史巡按宣府、大同等边防重镇,整军纪,固边防,曾经单枪匹马阻止过军队哗变。嘉靖三十年,回到内地,巡按湖广,又参与平定苗民起义。”沈默这辈子的记忆力十分了得,看过的东西基本上不会忘,他十分肯定道:“此人踏入仕途这十几年来,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哪里都政绩显著。为什么一直得不到提升呢?”
“像你师傅一样,被严党压迫呗。”沈老爷叹口气道:“不然至少是个知府了。”
“不一样的。”沈默摇头笑笑道:“师傅那是得罪人,被整治了。但胡宗宪的调动却很频繁,除去丁忧的五年外,很有规律的两年一调任。按次序将北方南方的政务,北方南方的军务体验了一遍。若是整治他的话,是不是太费苦心了?”说着呵呵一笑道:“那得多大的冤仇啊。”
沈老爷也被逗笑了,微微颔首道:“确实,这分明是在培养他的经验和能力。”说着面色一沉道:“难道是严嵩在培植爪牙?你方才说他是嘉靖十七年的进士,我记着严嵩当时是礼部尚书来着。”
“严嵩虽然任礼部尚书,但正忙着重修《宋史》呢,所以那年的主考官是……”说着低头看一眼手上的资料道:“翰林院掌院张邦奇。”便抬起头来道:“而且胡宗宪成绩不好,没捞着进庶吉士,只能去刑部观政。像这种毫无前途可言的小进士,是不大可能引起严嵩的注意的。”
说完他指一下那份比邸报详细得多的锦衣卫内报,沉声道:“而且您看,他出任湖广巡按是陛下钦点,出任浙江巡按还是陛下钦点……这说明什么?”
“是……简在帝心。”沈老爷也是官场上待过的人,当沈默抽丝剥茧之后,他自然明白了事情的因由,他沉声道:“这么说陛下早就注意到这个胡汝贞了,看来一直压着他的官级,也是为了磨一磨他的性子。”
“更重要的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的作用应该是继续学习,时刻准备着接某位大员的班。”沈默突然苦笑道:“我突然觉着大伯您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陛下将他打压的太低调了,恐怕来到浙江会处处碰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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