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触目的伤疤便只剩下一弯浅痕,如不细看,根本不会觉出。细挑修长的眉,亮如晶石的眼,今日的若妡年轻得好似十八岁的少女,挥之不尽的青春年华,肌肤水润,充满着无限的生机,谁能看出她中了剧毒?谁能猜出她双目失明?谁能想到她的生命已到了灯尽油枯之时?
“好了吗?”若妡摸索着自己的脸笑吟吟问。
“好了。”琦颜抑住哽咽,压平声调道。
“一定……很丑吧……”若妡摸着脸上那道疤,细细摩挲着。
“不,非常好看,不信你问小翠,真的非常好看。”
“嗯嗯,小姐没有说假话。”小翠也附和着。
“呵呵,那真好。”若妡撤下手来,脸上暖意洋洋,似乎又陷进了美好的回忆,“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我奉师父命令下山,我们在驼铃声阵阵的丝绸之路上相逢。他骑着一匹汗血宝马,那马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马上之人比这马更英俊,我那时候就想,原来我们西凉的男人这样神武。想来我是看得痴了,连斗篷掉了都没有发觉,他原本已经走远,突然回头对我展颜一笑,眉眼弯弯,就像西凉夜空中绚丽的明月,他说:‘姑娘,你东西掉了,再不捡起来,小心风一吹就再找不到’,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冬日里突然拂过的暖风,我只傻傻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仍是忘了捡起我的斗篷。真好像做梦一样,一晃二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若妡颔首低笑,笑靥漫漫,完全沉浸在其中。仿佛那灼热的风沙穿越几万里,拂过几世浮尘终是玉门一度,再得重逢,如沐春风。
望着若妡微笑的脸庞,琦颜和小翠却眼角沁出了泪水,小翠终是抑制不住泪水悄悄离开了房间。
“小翠出去了吧?”若妡仿佛很快就从回忆中走出来了。
“嗯。”琦颜应了一声,不知她有何意。
“那个小丫头有点奇怪,公主要留心呀。”
“怎么了,若妡?”琦颜大感惊奇。
“公主可知她的身世来历么?待人还是要留个心眼,公主虽然冰雪聪明,可为人太过善良,容易被骗。若妡也没有别的意思,害人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心中咯噔一下,好似猛地受了一记重击,若妡的话……不无道理,小翠这丫头的底细自己确实不清楚……
“嗯,若妡,我会留意她的,不过我现在没空功夫管她,你一个我都忙不赢了,所以你一定要快一点好起来才行。”
“呵呵,”若妡嘴角微抽,神色有几分复杂,“不说这个了。公主今年也十六了吧?”
“快十七了。”
“是个大人了。二殿下一直很喜欢公主,公主可知不知?”
“什么二殿下?”琦颜脸顿时一臊。
“二殿下慕容瑾啊,他跟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可不一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呢。我在燮国皇宫的时候虽然经过了乔装改扮,可有一次却差点被识破身份,多亏了他相助才得以继续隐藏身份。这次顺利盗取银簪也多半是因为他帮忙,不然那么大的皇宫要找个物件也是不易的,要不是他暗自派了人保护我,我怎么可能顺利逃出皇宫。他这个人挺不错的,可惜生在燮国帝王之家,不然……”若妡惋惜地摇摇头。
琦颜再一次被惊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