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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我亲手把母亲送上断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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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邻八乡的人都说,我家多亏了有我母亲这个大美人,生意才做得比别家好。可在我的印象中,忙出忙进任劳任怨的就我父亲一个人,他才是扛起我家栋梁的有功之臣。有时我母亲在父亲面前争嘴说,这个家是她撑着时,我父亲就只会呵呵地笑。我奶奶经常说,我母亲就是被父亲娇惯得连油瓶倒了都不愿伸手扶正。

    恶运是我十五岁那年突然而至的。那年,我父亲出门进货,回来的路上他骑的摩托车与一辆手拖相撞,摔成了腰椎骨折。经过好长时间的治疗,我父亲虽然能够走动了,却再也不能出去进货。那时我还不懂,一个男人如果腰上出了大毛病,跟着他的女人要遭多大的罪。

    无奈之下,大我两岁的哥哥被迫辍学,担起了出外进货的担子,我则放学回家便帮奶奶和母亲守店。母亲守店其实是个幌子,多半是奶奶守着,而母亲依然游手好闲地东家出西家进地扯着镇上的是非。

    突然一天晚上,我被一阵动静惊醒过来,好象是父母在吵架。我撒了个尿,准备再去睡时,蓦然听到父亲一声怒吼:你到底做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母亲毫不退让地喊道,你哪只眼看到了?听别人嚼舌头你也信啊!

    好象父亲拍了把床铺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要你一句话,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母亲一下哭了起来说,你宁愿信别人造谣,也不信你老婆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就听父亲哄着她说,好了好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别哭了,大伢子明天还要早起进货呢。

    这些话,我在门外听了个稀哩糊涂,是后来出了事之后才明白的。

    这年春上,父亲的腰病又发作了,母亲请了个老中医给他看了看,开了药方子,哥哥去县里抓的药。父亲的中药吃了没几天,病情愈发加重了。一天早上,正准备去上学的我听到母亲在嚎啕大哭:父亲暴亡了!

    父亲下葬后的第五天一大早,奶奶突然叫起还在睡觉的我和哥哥,要我们去母亲屋里看看。我和哥哥跑到母亲房门前使劲地敲门,好一会儿,母亲才把门打开,哥哥冲到后窗前,看见镇东头的伍赖子撒脚猛跑。

    这时,奶奶冲了进来,揪住母亲边哭边骂,父亲的头七还没完,她就在家招野汉子。父亲头七的第二天,母亲收拾了些东西悄悄走了。从奶奶嘴里,我得知,母亲今年以来就和镇东头的富户伍赖子搅和在了一起。那时,我所在学校正在进行普法教育,一气之下,我拉着哥哥跑到派出所报了案,希望他们能帮我找回母亲,并说出了父亲突然暴亡的事。派出所很快来了人,经开棺验尸,父亲死于投毒。

    母亲和她的情夫被逮捕了。没过多久,母亲被判了死刑。行刑的那一天,几乎整个镇上的人都去了。我和哥哥躲进附近的山里,因为连奶奶都在埋怨我们,再恨,也不能把自己的母亲送上断头台。我们那儿除了山,很空旷的。当听见远远的响起一声类似爆竹的响声时,我和哥哥抱头痛哭。

    从那天起,我只要听见哪儿发出爆响声,眼前就会浮现母亲那张极漂亮的脸庞。是我亲手杀死了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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