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开着手扶拖拉机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机耕路上,带着六个神采飞扬小知青,在春意盎然的田野边一路欢歌。刚学了两天的新把式像模像样地驾驭着这头铁牛,然而,这地方是典型的土丘地貌,绕行时碰到人畜也会手忙脚乱。在一个转弯处,刚躲过一个水坑,却没能闪开一坨牛粪,因拖拉机保养后没按挡泥板,车上的人指着前面那坨异物惊呼:“牛粪,牛粪!”
王良来不及反应,一个车轮正面压了过去,飞溅的污物洒了车上人一身,顷刻间,车上的人大呼小叫地喊着:“快停车!快停车!”
王良坐在前面首当其冲,他拉起离合器,脚踩制动踏板,一骨碌溜下车,头也不回地找池塘清洗去了。
车上的人炸锅了:
“哎呦我的的确良算是处霉子了!”
“我刚换的衣服,这身牛粪!”
“我溅了一脸!”
“早知这样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身上的污物实在有碍观瞻,有的人已经跳下车往回跑,有的人还想等王良回来继续乘拖拉机回去,可大多数走了,在拖斗上的人也只能下来,骂骂咧咧地走了。
六七个平时很讲究的城里人尴尬地行进在回村的机耕路上,也不搭理路人关切的询问,可车轮终归比脚走得快,快到村口时,王良的拖拉机也赶到了,他们又都赶紧坐了上去,一心想快点脱离村里人的“注目礼”。
拖拉机直接停到了知青营的排屋前,大家争先恐后地下车往自己的房间里跑。
吴畏见他们回来了,无精打采地拿起鲍支书留下的文件袋走出房间,把心中的不快撒在了他们的身上,厉声戾气地说:“瞧你们的狼狈样,到农村接受教育,你们学到了什么?”
已进屋的人听到吴畏在发飙,一边换着衣服一边探出头往外看。
一直不服管的王良,抬杠说:“可没有什么安全问题,只是碾过一坨大牛粪,大家都弄上了一点。我的大组长,知道你能拍马屁,但这点事总不要去向村支书汇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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