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重税繁役,使民不聊生,是为无道,以至官逼民反。为今应对之计在于守而不在攻,守者,一则在于仓廪,仓廪实而民必不反,二则在于民心,杀戮必使民心不服,所以请两位大人不要一味以兵镇压。”
王绍道,“不以兵镇压,又何以平乱?”
义宣问道,“不知王大人手中有多少兵马?”
王绍道,“合郡之兵,原有万余,然日前连连败绩,折损只剩下七千余众。”
义宣道,“那鄱郡各县共有多少百姓?”
王绍道,“有民数十万。”
义宣道,“若是反贼在所夺县中开仓济荒,使得四方数十万百姓都去依附,王大人的七千甲兵对数十万如何?”
王绍愣道,“自是不及。”
义宣道,“所以,城郭兵甲都不足以应对,唯有在四方尚未依附贼兵之前,先运各未失之县的官粮到鄱城,以开仓振灾,使四方归依。这样,纵是反贼再攻下几座县城,而不得民心,这时再向州府请援兵共击之,先以劝降,不降则战,方为仁义之举,可使四方诚服。”
蔡恒和王绍相视,都是点头。王绍心中暗叹,不愧为将门之后!说道,“蔡大人,依你所见如何?”蔡恒早已欢喜之极,觉得刚才错怪了义宣,对他表示歉意。对王绍道,“我看郎婿的策略很好,不知道王大人是否还另有高见?”
王绍道,“令坦高才,王某心服口服。”
义宣不怕他不服,说道,“谢王大人。”
依义宣之计,又经蔡王两人仔细商议了许久,最终决定王绍即刻前去各县运粮,而蔡恒留在城中加强防备,先以鄱阳城之粮振济灾民,并出榜安抚民心。
王绍去,蔡恒又对义宣大加赞赏,蔡霓也高兴得笑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
而义宣说道,“岳父,小婿还有一事要说。”
蔡恒道,“好,你讲,我细听。”
义宣道,“小婿以为,如今奕稀为太子,日后必生祸乱。
而岳父身为鄱阳郡守,应该忘记在京为官时的不得志,以一郡百姓为重,励精图治,施以仁义之道,使百姓归心,从而兴农桑,郡县安稳。
又应加紧修筑城郭,劝民入伍以壮实力。如此,纵是天下大乱,岳父拥一郡之兵万余众,进可以图一番大事业,退则可以保得一方平安,造福于百姓,岂不比在京城里只为皇帝一个人劳心要有意义得多?”
蔡恒恍若洗脑,之前因被谪而起的烦恼顿然无存,觉得义宣所言实在妙极。
叹道,“郎婿见地之深,我辈都不及啊!”
义宣道,“岳父过奖,小婿只是粗识大略,而其中行事细节之处还需要有高人策划,岳父还应尽快搜罗才俊以为已用。”
蔡恒皱起了眉头,“才俊非草木,岂能那么容易得之?”突然又道,“前护我回来上任的甄栩甄公子可是郎婿的儿时好友?”
义宣知道他的意思,说道,“是。可是,请岳父怒小婿无能为力。”
蔡恒略有失望,随后看着义宣,眼睛里有某种期待。义宣从他的眼神里不难读到他的内心想法,寻思片刻,说道,“岳父……若没其他事情,我先和娘子回去,明日再来给岳父请安。”
蔡恒,唉叹一声,挥了挥手。义宣牵着蔡霓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