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腿仍是没有知觉以外,他甚至已可以半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吃下小半碗米饭了,这天日落之前,欢萦进了厉仁的屋子,见厉仁仍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瞪着空洞的双眼,仰望头顶灰蒙蒙的房梁。
“咳咳!”欢萦特意清了清嗓子,拖了床头的凳子坐下,对厉仁道,“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大概再养两个月,就能彻底康复了。”
“什么叫彻底康复?我这辈子都将是个废人,再也站不起来了,是吗?”厉仁显得格外安静的问道,姿势和表情都一点未变。
“重要的是……你还活着”,欢萦没有正面回答厉仁,却巧妙的暗示以及宽慰着他,“我想厉侯泉下有知,也会希望你能替他们好好的活下去,毕竟你是厉家唯一的血脉了。”
“不用安慰我!”厉仁毫不领情的挑明了话题,“对我来说,人生最沉重最残酷的打击都扛下来了,身体的残缺又算得了什么,相信你也曾与我有同感吧,仓皇无助悲苦无依,天下之大,却除孑然一身,一无所有……我之所以问你,只是想听你口中的实话而已!”
“是的,我曾有同感!”欢萦不无感慨道,“也所以,我说的就是实话,并非仅为安慰,你既然不在乎身体的残缺,那就只要懂得活下去的意义就行了。”
厉仁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放心,以我残缺之身,哪里还有本事再去做傻事?”
“你还知道自己做的是傻事?”欢萦不禁嗤鼻道,“知道还要去做?”
“世上的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不得不为”,厉仁淡淡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长孙大小姐死而复生重新出现在京城,必也不是单纯为救厉仁。”
“这个傻子都能猜到”,欢萦冷然答道,“正如你说的,有所不得不为,可怎么个为法,就得因人而异研究形势而定了,你想过自己的鲁莽冒失,不仅刺杀不成反而会白白送命没有?还是有人故意设了套子诱你去钻的?”
厉仁的脸色顿时有些变了,尽管他控制的很好,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但还是被欢萦将他的细微变化捕捉到了眼里。
“只要能为厉氏一门报仇,我厉仁区区一条命又算什么”,房梁上厚重的积灰,显示房主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打扫过屋子了,也许是没精力,也许是没心情,厉仁每天这么仰望着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彷佛自己的生命也正在被分分秒秒积落下来的看不见的尘埃所掩埋,大概用不了多久,他也就会像朽烂的房梁一样,辨不清颜色,被人遗忘。
“可天不遂人愿,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厉仁接着道,“刺杀本来就是一件没有多大胜算的事儿,运气好变成了,运气不好就落到我这个地步。”
厉仁嘴上这么说着,其实满腹的疑问琢磨了好几天也没有得到答案,娄训并不在爽儿的房内,究竟是个意外,还是确如欢萦所说,他不过是掉进了别人故意设下的圈套中。
从他后来被逼上绝路,不得不跳崖来看,整件事皆为圈套的可能性更大,然而郎定远真有心害他,一开始便取了他的人头向娄训邀功,可说轻而易举简单易行,何必隔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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