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勾结吴王,兴不起什么风浪,可郎定远要是勾结吴王,那吴王取京师岂不如探囊取物,郎定远盘踞虎贲营多年,其麾下拥护和追随的将领甚众,故而当初为了怕引起军中哗变,才没有敢贸然削夺郎定远的兵权,现在娄训已经很是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身下的龙椅,就宛如置于高高的悬崖之上,摇摇欲坠随时将倾。
宁棠儿却不知娄训如此复杂的心思,她只是被娄训的话所震惊,震惊之后便如同掉进了冰窖里,什么叫百口莫辩,大概就好像她这样吧,畏儿不会武功,那自己怎么会被点了穴道?其中隐情大概只有畏儿才能说的清楚,可畏儿会帮她说清楚吗,也许畏儿肯说,只是宁棠儿突然醒悟,现在的问题已不是畏儿愿不愿意帮她澄清了。若娄训一旦认定了她和畏儿甚至是吴王有暗中交易,那怎样的解释澄清以及说辞,都只不过是她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抵赖罢了,以娄训的猜忌,她越是试图换回他的心,越是说多错多,越描越黑,深陷困境的绝望感笼罩了宁棠儿,早知如此自己真还不如一死了之,那样还能少受些痛苦,少受些折磨,真不知道接下来娄训,会不会像对付畏儿一样对付她呢。以前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猜忌之心可以这样重,她还以为凭着和娄训的感情,说什么娄训也不该怀疑她吧,现在她明白了,所谓感情所谓付出,也许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绝望使得宁棠儿忽然冷静下来,她苦笑了一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微闭着双目一言不发。
“怎么,宁棠儿你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娄训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对宁棠儿半天不答话很有些不满。
“皇上既然已经定下妾身的罪,还让妾身说什么,宁棠儿悠悠张开双眼,妾身现在反正也是备受凌辱身心俱残,在吴王的囚室苟活至今,也就是为了能再见皇上一面,如今心愿已了,妾身便是死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略微停顿了一下,宁棠儿又道:“对于皇上的疑问,妾身自己亦有许多不明白之处,所以便是浑身是嘴,怕也辩解不清,不过妾身是否对皇上忠心,妾身现在就可以证明给皇上看!”说罢,宁棠儿猛然用力挣扎着站起身来,照准大殿内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柱子,便一头撞过去。
“拦住她,快快”,宁棠儿起身的时候,娄训就仿佛已预感到了宁棠儿接下来会做什么,故而见宁棠儿撞向殿内大柱,自然第一反应就是招呼殿内的戍卫们拦住宁棠儿。
随着娄训一声令下,环护在殿内四周的戍卫们,以及戍卫统领,当即忙不迭的齐齐扑向宁棠儿,然而似乎是众人稍迟了一步,戍卫统领的手刚刚拽住宁棠儿的衣袖,只听“嘭”的一声,宁棠儿的头已经碰上了大柱,鲜血迸溅,宁棠儿半昏迷的委身倒地。
此等措手不及的变故令众人皆愣了愣,迟疑了数秒,戍卫统领蹲下身去,掰过宁棠儿的身子检查她的伤势,片刻之后站起身来对娄训回禀道:“皇上,夫人的伤势虽重,不过幸好尚未伤及性命,现在该怎么办,请皇上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