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4-01
哪怕是为了腹中这个属于卓元灿的遗腹子,一个从未给过她幸福,从未真正疼爱过她的男人,和一段徒有虚名,却最终只给他带来无尽灾难的皇宫生活,为什么还要让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在好不容易劫后逃生后,却不得不背负恶果承担责任,时时刻刻情何已堪?
甄湄取了一只馍,放在装酱菜丝的小碟中,却没动那一点咸肉,盖好蒸屉的盖子,她端着小碟出了灶房。
自从沦落在京城,她勉强学会了生活,学会了做最简单的饭菜,她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但好歹怎么说也是要比厉仁强些,像厉仁弄出来的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厉仁从来没有动过手下过厨,厉侯府上的大公子骄纵阔少,如今却为了她委屈若此,甄湄真不知道,这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可悲。
甄湄将小碟放到桌上,在桌子的一旁坐下,离她不远只手可触的距离,厉仁的信正静静的躺在桌子中央,可是甄湄却不想去碰它,甚至连目光也竭力避免着,和那封信相接触,信的内容她不用看,也能猜个大概,无非是厉仁让她在约定的期限内,等不到厉仁的归来,便赶紧收拾包袱离开小屋,用厉仁的话来说,就是离开京城,一直向南行,一直向南方而去,千万别犹豫,也千万别回头,并且永远的也不要再回来了。
甄湄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厉仁在信中给她约定的期限,究竟会是几天呢,一天、两天还是三天?这让甄湄感到惶恐,南方会是什么样子,没有厉仁的南行之路,她将该是多么的仓惶和孤独,不,她不想知道那个期限,她宁肯坐在家里傻等,也不想今日,就是她守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天。
皇宫里的那个不能算是家,只有这简陋的林中小屋,才成全了她甄湄对一个家所期待的相濡以沫,也是她活到现在真正的,唯一的家,一旦弃家而走,很可能今生她便再也无家可归。
甄湄转头看看屋里,似乎到处都是厉仁的影子,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虽然如此的拮据和艰难,和他们从前的生活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却充满了回忆,并让甄湄如此的留恋不舍。
甄湄将馍从中间掰开,用筷子夹了些酱菜丝填进去,她的手在颤抖,夹起菜丝来的时候,总是会抖掉一大半,所以弄了四五次,才将空隙填住。放下筷子,甄湄用双手捏紧馍的开口处,然后郑重其事的咬下了第一口,没有馍应有的香味,只有碱涩弥漫在唇齿间,甄湄想笑,“厉仁你个笨蛋,你不晓得要搁多少碱,问我一声也好,可是你――”
甄湄将馍含在嘴里,嘴角牵动了一下,当她以为自己是在笑的时候,却鼻子一酸,喉头哽噎,眼泪再一次的扑簌簌的落下来。
“厉仁你不可以就这么走了,你一定要再回来,”甄湄在泪流满面中,开始一口接着一口,强迫自己将厉仁做的难吃以极的馍,全部硬生生的吞咽下了肚,连一粒渣也没掉。跟着甄湄去洗净碗碟放好,拖着已有些不大灵便的身子,花了近三个时辰,将小屋的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干干净净,直至她觉得实在太乏了,才和衣歪在床头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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