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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北戎人叩拜的方向有些变了,并不仅仅是朝着陆子嵩,而是朝着陆子嵩的身后,更加惶恐和用力地拜着,陆子嵩调转马头,顺着北戎人的目光望去,见欢萦被众将簇拥着,正一边检视战场,一边朝这方走来,此刻,欢萦的面具尚未摘下,在傍晚轻薄的余晖中,依然闪动着异样的光彩,陆子嵩顿有所悟,不禁失笑起来,“把他们全部收押看管,等我找人问话!”陆子嵩吩咐众将道。
“恭喜陆将军,陆将军好神勇,竟真的被你活捉了北戎头领”,欢萦来到陆子嵩马前,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北戎残兵,被自己的部下推搡着,押往土台下的一处坳地。
陆子嵩翻身下马,拱手朝欢萦道,“呵,拜大帅神威所赐,方能顺利擒下这厮!”
“我?”欢萦不好意思道,“陆将军太谦虚了,此战为陆将军建首功,本帅安敢贪之?”
陆子嵩笑了笑,“谁首功现在可说不准呢,陆某其实也不稀罕首功不首功的,陆某只是想和大帅打个赌,大帅这身行头,怕早已威扬北部草原呢!”
“行头?”欢萦纳闷道,“陆将军在说什么啊,本帅的一身衣衫从过花子岭就没来得及换过呐,要不是天寒地冻,早就臭气熏天了,谈什么威扬?”
陆子嵩更加乐不可支,笑道,“大帅不必诧异,一会儿咱问问,便见分晓了!”
“问?问什么?诶,对了,说到问,你知本帅为何要生擒那北戎头目么?”欢萦有些无心玩笑,因为某种不对劲的感觉,一直压在她的心头,即便是现在的完胜,也无法驱散此种隐隐的不安。
“这……为什么?”陆子嵩被问住,他的脑中一直在想着如何取胜,哪里还顾得上旁虑?
“你觉得那头目会是赤纳格么?”欢萦亦懒得兜圈子,干脆挑明自己的疑问。
陆子嵩想了想,果断的摇头道,“十之八九不是,赤纳格怎么会带这么少的兵力,这么容易被我们擒住?”
“你算说到点儿上了!”欢萦望向夏楞山道,“他们是北戎的正规兵不假,可为何人数比我们预想的少得多?难道仅仅是先头部队么,如果是,可就麻烦了!”
陆子嵩神色一凛,道,“是啊,如果我们伏击的仅仅是先头部队,那后续部队很快就会到达此地,可此地一派狼籍,已不适合再作伏击了!”
“不仅不适合,最重要的是我们已耗损不少箭矢,遇上大股北戎骑兵,我们是撑不了多久的,但,现在说撤,我只担心,为时已晚啊!”欢萦沉声道,“即便是将战场上尚可用的战马全部牵走,也不够我们这么多人撤退所用!”
“不能撤,一旦撤,我们就陷于被动了,何况,撤又往哪里撤?”陆子嵩和欢萦四目相对,面色都格外的凝重。
欢萦点点头,牵了马缰递给陆子嵩道,“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必须问清赤纳格大军的行进情况,你骑上马,快去将付安安接过来,她懂北戎语,比我们问起来方便!”
“那索达尔峡谷的伏兵要不要撤?”陆子嵩二话不说,翻身上马。
“先别撤,让他们原地待命,只把安安带过来,快去,我在土台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