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陆将军!”欢萦深吸一口气,忍痛道,“必要时,就弃马吧,我宁可他弃马,也不想他们被阻留在雪峰上!”
这句话被陆陆续续的喊下去,欢萦听着一声比一声远的喊话,连同山谷中的回音也渐渐不闻,愈发的怅然若失,她很清楚,刚刚传来的坏消息,多少都会影响将士们的情绪,加上路途艰难,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短短休整了一次,包括她自己,都已快吃不消,但再怎样的吃不消,作为主帅,她都必须要保证将大军所有人马全部带过山去,眼见着大家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光发愁是不行的。
一个念头闪过欢萦的脑中,她清了清嗓子,忽然振声大喝道,“将士们,咱们就快到山顶了,到了山顶,下山就轻松了,我给大家唱一首谣歌,是我小时候读过的,大家鼓鼓劲,咱们一鼓作气翻过岭去,你们说好不好?”
“好,主帅要给咱们唱曲,兄弟们加把劲,一鼓作气,翻过岭去!”
“翻过岭去!”此起彼伏的呼应顿时响彻盘山道。
欢萦舔了舔落在唇边的雪花,冰冷的雪花清润着她干渴的嗓子,“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儿时读诗经,欢萦其实并不知道这首曲谣的调子,但她却依照自己的想象,将曲谣唱得悠扬而深沉,而干哑的嗓音和毫无唱曲技巧,略显生涩的唱腔,在风雪中听来,尤其多了一份苍凉与豪迈。
一曲唱罢,身后的山道上除了踩踏雪地的“噗噗”声,竟听不到半点回应,欢萦停了停,十分镇定地又重唱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欢饮的第一段刚唱完,身后远远的地段,忽然响起同唱之声,一个、两个,很快的,所有的将士们均都加入进来,随调和曲的声音,越来越雄壮,越来越高亢,“与子偕行!”四字不断的在山谷中回荡。
“听见了吗,陆子嵩,一定要跟上来啊!”欢萦暗暗地想道,“还有卫王,你可曾听到这发自肺腑的声音,王于兴师,为北地之宁,吾军千里奔袭,作为王主,你的心,是否在与我们偕行?”
想想不免鼻子一酸,再艰难再辛苦她也不会退缩,一次次忍熬下所有的孤独与寂寞,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什么,可天苍地阔的征途上,她像一支开了弓就没法回头的箭,真的还能有再过上平静生活的一天吗,谁又能真正与她偕行?
“军帅,军帅!”神情恍惚间,欢萦猛然听到歌声中有特别的嘶吼,声音异常激动,而且那声音是来自头顶斜前方,欢萦急忙叫道,“停,大家停一停,有消息传来了!”
头顶斜前方,一片巨大的山岩后冒出了一顶斗笠和半个脑袋,“军帅,好消息,施将军他们已经到山垭口了,他说上面很宽敞,他们会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