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字,厉仁的脸色变了,郎定远赏赐他铜板的时候,他急于凑上去跟郎定远搭上腔,故而根本没仔细看过铜板,而郎定远被接走后,他怀着失望将铜板揣进了怀里,直至推给甄湄,那么铜板上的两个字,究竟是不是郎定远故意留给他的呢。
两个字连起来,最大的可能就是指京城东郊外的黄老庙,那里香火旺盛,一年四季不断,这是郎定远在约他去黄老庙见面么?可黄老庙人多眼杂,根本不适合碰面啊,再说,只有黄老两个字,却没有约定见面的时辰,难不成他得一天到晚守在黄老庙附近不成。
厉仁看着两个铜子,若有所思,会不会是约他二更天?但郎定远应该知道,二更天京城尚在宵禁,内外城门全都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他又怎么能出得了城?
要不就是午后二时?大白天的,那时正是黄老庙人最多的时间,或许郎定远觉得如此混迹在人堆当中,才不会被怀疑呢?厉仁想来想去,决定明日去黄老庙附近看看情况再说。
翌日,厉仁一大清早就出了门,临别前,甄湄拿起厉仁的衣服,羞涩道,“仁表哥,我昨夜将你撕坏的衣袖给补好了,不过我的女红一向不怎么样,希望你别嫌弃。”
厉仁低头一看,果然,袖口撕裂处,缝得歪歪扭扭的针脚清晰可见,当下笑道,“这样挺好,我一个叫花子,若是穿得齐整才会让人心疑呢。”
穿了衣服,厉仁故意将头发又扯乱些,遮住自己的脸面,再抹了一把墙灰在脸上,这才一路紧走慢走出了东城门,来到京郊外的黄老庙。
很有些日子不来,厉仁大吃一惊的发现,黄老庙已远没有以前的香火旺盛,零零落落的,偶尔来几个香客,亦是神情冷漠,脚步匆匆,几乎是进了庙,拜完香火就走,而庙前,倒是还有其他几个花子在行乞,厉仁便故意装作又冷又饿的样子,挨到他们附近,自己蹲在一棵枯树下,摆起了行乞的架势。
其中一个花子狠狠的瞪了厉仁一眼,似乎是责怪厉仁抢占了他们的地盘,对此情形厉仁早习以为常,现在便是要饭也不容易,谁也不愿意自己的蹲守点,再多来一个分走一杯羹,厉仁不想惹事,只得垂下眼皮,只作视若不见。
守了一早上,连一个铜子也没讨到,厉仁暗暗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从前,自己跟爹娘来黄老庙烧香的时候,可是随手就甩给这些叫花子十两一锭的银子,本来嘛,来此烧香的人多半求个善因善果,不论老少,多半都会乐善好施,谁想今日轮到自己来讨饭的时候,香客们都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厉仁心里很是憋闷,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出手阔绰了,乐善好施个大头鬼,施了半天,却落得如今独自面对人世冷暖,再偷睨其他的花子,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个个瑟缩在风里,像打蔫的瘟鸡,心中不免平衡了些,有没有我占这地盘,你们不也一样一无所获嘛,他心想。
挨过了中午,厉仁开始感觉饥肠辘辘,不过自他作上叫花子以来,倒比从前多练出一种本事,那就是对寒冷和饥饿的忍耐,越是寒冷越是饥饿,他的头脑反而越是清醒,求生的本能令他在逆境中像埋伏在草丛里,伺机捕获猎物的野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时辰快到了,郎定远会不会来呢?厉仁抬眼看了看天色。
他的头尚未低下,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和踏步声,人数不少,大约在百名以内。
厉仁心中震骇,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人来黄老庙,而且听那规整有序的马蹄声以及踏步声,只有他所熟悉的兵甲军队才会如此,郎定远啊郎定远,是你骗我来准备围捕我的么?可我只有一人而已,你又何必大动干戈?
厉仁脑中的念头快速闪动,是逃还是故作无知的等待事情发展?若是逃,黄老庙处于丘陵凹谷中,除了往庙后面的山坡上逃,别无他路,可是那又能逃多远呢,而且只要自己有所动作,就等于暴露行迹了,即便侥幸脱身,接下来的全城围捕,将会连累更多无辜的人,包括甄湄。
厉仁想着,身子动也没动,他忽然觉得自己和郎定远并无多少往来,偶尔照面不过一两次,郎定远凭什么就认定他是被朝廷缉拿的厉家人?何况昨天,自己是在郎府对面行乞,郎定远如果真想抓他,完全不必大费周章把他诱到这儿来,只要郎定远大喊一声,他的家将府丁,甚至是娄训呢派来的人,都会立即一拥而上将他拿下。
那么郎定远究竟在搞什么鬼!
就在厉仁心乱如麻的时候,小道的尽头已经出现了二三十名兵甲朝他们冲过来,“滚开,快滚,圣驾即临,你们想找死吗!”喊话的同时二三十支朔枪齐刷刷亮出、逼近,吓得叫花子们嗷叫着忙不迭的爬起来,向身后的庙林中躲去。
黄老庙的前面是一片参天柏树林,受地域限制,占地仅四五亩,不是很大,但林荫深邃,足够这些叫花子避进林木深处,平时林中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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