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出宫,也不是她自己选择的,别说小瓷,她其实又何尝甘心?
以前,不能选择,至少还有自己牵念的爹娘,还有自己喜欢的男子,所以从未认真审视过内心是否真正快乐,以为注定好的,她的命就该是那样,可换了现在,欢萦已经不再相信命运了,老天凭什么不开眼,要让她家破人亡,要让她遭受背叛的重击,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不,从今往后,反正都是孑然一身,她的一切,都要自己来做主了,自己决定,自己选择,自己承担,那样,虽死大概也会无憾吧!
欢萦和小瓷在荒漠的大地上,经历她们迥然不同的人生时,卫王宫内,畏儿正陪着宁棠儿在王宫中散步,畏儿问宁棠儿道,“奇怪,那个什么影夫人这两天也似乎消失了,王爷说是派她出门办事,会是什么事儿呢?”
“王爷的事儿能有什么?”宁棠儿淡淡道,故作满不在乎,“男人们呐,关心的,永远都是权势啊朝政啊,还好像别人都不知道似的,摆出高深莫测的姿态,你若多问两句,便疑心你是想干政。”
畏儿笑了笑,“如今时局这么乱,夫人觉得咱们卫王宫能做世外桃源么?”
“谁晓得呢!”宁棠儿叹口气,“像我们女人家,还不都是浮萍一般的命,随命漂流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却远远望见巡戍的王宫侍卫们正朝这边走过来,宁棠儿有意放慢了脚步,凝目相视,她已经看清楚,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是文简。
两相经过时,文简依照规矩朝宁棠儿施礼,寒暄中,宁棠儿发现文简的眼神不对,心中甚为疑惑,难道那边又来消息了?
“今儿天气甚好,夫人不去流花亭走走吗,我们刚刚经过时,看见流花亭周围的菊花全都开了呢!”文简脸上笑着,眼神却格外冰冷。
“是啊,我也听说了,今儿早上太后她老人家还令人采摘了不少,带回净堂里养着呢!”宁棠儿微笑着答道,“多谢文统领提醒,我们这就凑个热闹去。”
流花亭的四周花道,红黄白紫绿开了一大片,好似锦缎铺在了大地,畏儿道,“今年开得这么好吗,一会儿我们也摘些回去插瓶吧,夫人?”畏儿抬起头,看见宁棠儿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却径直朝流花亭走去。
“夫人,你怎么了?”畏儿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宁棠儿才放佛从梦中惊醒,“嗯?你,你说什么?”
“我问夫人,这菊花开得这么好,我们待会要不要也采些带回酌闲阁插瓶?”
“噢,随你便吧,喜欢就采些,也给脆儿她们养养眼!”宁棠儿随口应道,脚下却并不停,来到流花亭中,她找了个位置坐下,转头招呼畏儿道,“你慢慢赏着啊,替我挑选大朵的花蕾,千万别选已经全开放的啊,我累了,先歇歇脚。”
畏儿对着宁棠儿招招手,示意知道了,便低下头来,在花丛中挑选起来,而宁探戈也低下了头,不过她的注意力不在花上,而是流花亭内,下面砌的一圈石砖,有一块上面正有她需要寻找的记号。
宁棠儿装作很热的样子,用手扇着风,嘴里还嘟囔道,“怎么连风都是热的?我换个阴凉的地儿坐!”说着她就挪到有记号的那块石砖上方的廊椅上,一面看畏儿选花,一面伸手在廊椅下摸索着什么,很快,她真的摸到了东西,来不及细看,宁棠儿赶紧将东西飞速地揣进怀里。
这是一道从所未有的,奇怪的指令,让她在寅时去卫郡城边上的一座荒废的土地庙,土地庙的地理位置都在图上做了标识,宁棠儿看着标识,皱紧了眉头。
此刻正是晌午午休时间,所以宁棠儿并不担心被人发现这片带有密令的绢布,她奇怪的是,为什么要让她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因为偏僻,远离大道,所以才荒废了,而让她去那个地方的人,也肯定不是文简。
但不是文简,又会是谁?除了负责跑腿送信的冼贵,他们在卫郡城中并没有安插别的细作,可冼贵也更不可能要她去土地庙,因为冼贵的身份决定了他只能听从文简,也就是他没有发号指令的权利,从另一个角度说,文简又是单线联系人,既负责保护宁棠儿的安全,同时亦隔断了她和下线见面的危险性,所以无论如何,文简和冼贵都不是会面人,那么到底是谁要见她?
宁棠儿心慌意乱地熬到晚上,早早睡下之后,吩咐好畏儿她们不得擅自打扰,然后锁死了门,熄了灯,在床上躺了许久。
子时的更刚刚敲过,一道黑影溜出了酌闲阁,几个起落之后,黑影避过了巡卫,翻出了王宫高墙,墙外,早有一匹备好的马在等着,黑影轻巧地落在马背上,快马加鞭地一头冲向黑夜深处。
城边荒废的土地庙中,射出昏黄的油灯光,庙内,一堆干草上正襟危坐着一个表情严肃、衣着华贵的男子,在他的身后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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