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兰不敢隐瞒,如实道,“是太医们开的方子,奴婢照方子抓的,只不过太医们怕担干系,奴婢就只好……”
“是啊!”厉太后的语气尽管冷淡,却也少有的温和,“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儿,任谁不是躲远着走,只有你,椒兰,只有你敢赔上性命,不惜千刀万剐!”
“奴婢孑然一身,家中亲眷早就故去,所以一早做好了死的准备,不过奴婢真的实在太幸运了!”椒兰说着忍不住抽泣起来,“不是奴婢不想遵守承诺,而是奴婢清楚,太后您老人家若真是醒不过来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奴婢的。”
“好了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吧,看你像什么样子,不过就是个死,有甚大不了,弄成这样,枉费我多年心血教导你!”厉太后责怪着,在椒兰听来,却字字句句充满了疼爱。
“还有!”厉太后合上眼睛之前,唤住正要离去的椒兰,“收拾完了,到御膳房去给哀家炖点鸡汤,要热热的,烫烫的,什么补品也不要搁,哀家就想喝又纯又浓的。”
“喏,太后您想吃东西了?太好了,奴婢这就去!”椒兰两眼放光,厉太后已经好多天不进食了,全靠汤药维系生命,没想到太医的一剂狼虎药下去,还出了奇迹,让厉太后从昏死状态醒来,居然有进食的欲望了。
椒兰两脚生风,跑得飞快,心中不知太后是真的好了呢,还是回光返照,可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喜极而泣,恨不得把全珠阙宫的宫人们都闹起来,一起帮忙,可椒兰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收拾好以前,若是被人知晓了她偷偷给太后用狼虎药,即便太后不追究,也自有人会追究,会以她蓄谋毒死太后为名,治她的死罪,这一点厉太后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才叫她赶紧收拾干净。
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去,看着太后喝下大半碗鸡汤,椒兰的心才算彻底的放到了肚里,五更天后,宫人们陆陆续续起床洒扫,她们惊讶的发现,椒兰的额头受了伤,而头晚已经被太医们诊断为无药可救的厉太后,却下了一道新的懿旨,即令众臣在她养病期间,将急奏交给椒兰送到珠阙宫来。
欢萦看了看陆子嵩手上的衣袍,遂问道,“既然是陆将军的随身衣物,陆将军为何从未穿过?”
月光下,陆子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衣袍是我随军前,我娘亲手缝制的,我把它带在身边,时时看到,就好像看见我娘一样,可我家中本来贫寒,我娘一针一线缝制出这件棉袍不易,我又怎么舍得穿它呢?”
欢萦感叹道,“陆将军自己都舍不得穿,却拿来给我们御寒,不是太可惜了?”
“不可惜,我不舍,是因为感念我娘的抚育之恩,而且我平时都有军中所发的衣物与甲胄,也穿不上它,可把它给夫人和小瓷姑娘御寒,算是让它物尽其用了,换作是我娘,定也会这么做嘛。”
欢萦端详了陆子嵩一阵,终于点点头,接过了衣袍道,“陆将军一番美意,我若推辞,是对将军的不敬了,这样,这件衣袍我们暂借一用,用完一定会原物奉还,毕竟是将军的娘亲亲手缝制,我们岂可夺人之美?日后将军显赫归乡,更可告诉母亲,她的衣袍温暖了不止将军一人呢!”
陆子嵩笑道,“哪有那么夸张,我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归乡,何谈显赫?不过,夫人的话让我娘听了去,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呵呵”,欢萦和陆子嵩同时开怀大笑,此时抱着棉袍,欢萦竟也不觉得有多冷了。
回到帐篷中,小瓷正抱膝而坐,黑暗里也不晓得她在想什么。欢萦问道,“你也睡不着么,怎么不出来?”
小瓷摇头,“缩在帐篷里都够冷的了,外面岂不是冷得更厉害,我才不要出去!”
“嗯,就知道你怕冷”,欢萦说着将手中的棉袍披在了小瓷身上,并替她裹紧了一些,“现在呢,好点儿了么?”
“哪里来的衣服?”小瓷吸了吸鼻子,“像是新衣服,却没有新衣服的布料和棉花味儿啊。”
“你狗鼻子怎么着,还嗅来嗅去的?”欢萦推了小瓷一把,“放心吧,人家是新衣服,只不过放在包裹里随身带了好几年。”
“谁啊?还有这种人?”小瓷直起身子,“那我给穿了不太好吧?”
“你倒想得美,只是暂时借给你的,用完了,打整干净,趁着白天晾晒一下,然后再还给人家啊?”欢萦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她之所以收下陆子嵩的衣服,其实就是想以此为媒,替小瓷牵个线,陆子嵩年轻英俊,能力又强,他日必能建功立业封官加爵,加上人品也不错,到时小瓷若能跟了他,一定会幸福,不过小瓷的性子比较固执,一时半会儿的心思肯定是转不过这层弯的,只能慢慢撮合,他们若有缘,必有水到渠成的一日。
“那你呢?”小瓷茫然不知欢萦的打算,还傻乎乎的问道,“夫人你不也冷得厉害嘛?还是夫人你披上好了”,说着便要脱下来。
“诶,千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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