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前查看也知道,梁孜定是早早服下了毒物,在那神秘人告诉他一直以来反叛的并非虚璃,而是一位新的神祇时,就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千秋暖倒抽一口凉气,呼吸都在颤抖,有人利用了空在和梁孜,在自己的前进路上铺下了重重阻碍,最后关头又将梁孜灭口,原以为还需经历一场生死搏杀,却突然之间道中荆棘纷纷避让,再进一步便是胜利。
一直在她身后没有发话的染非轻轻将手放在她头顶:“叛徒已死,你可择日召集上仙,登坛封神。”
千秋暖眼眶湿润,喃喃道:“玖真曾说过,空在是位非常仁慈的得道高僧,净尊时常开门布施,义诊百姓;我几次来到麒麟,从未见过沿街乞讨,流离失所之人,可见梁孜在位期间亦是治理有方……只可惜跟错了主子,才不惜一切要逆天而行。”
染非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别难过了,将来秉公断事,善待下属也就是了。”
千秋暖揉揉眼睛,点头道:“对,不是难过的时候,清览在何处,去收拾他。”
染非淡漠地转头环视空旷的大殿,道:“自然是在这大殿之上,原是准备伏击我们,梁孜一死,许是心生怯意,可惜已经逃不走了。”
千秋暖不觉惊讶,抹掉眼泪东张西望:“他在何处,逃不走……你布下了封印?”
染非并不回答,大殿上吹过一阵微风,若有若无,千秋暖望着他脸上陌生的神情,不由得生出畏惧之意:“染非,你……”
“清览,现出来自首请罪,本座承诺既往不咎,否则,”向来好吃懒做的木部正神漂亮的脸孔上如同覆盖了一层冰霜,“你既是追求力量,本座便送你去虚界打发余生。”
勤政殿上仍是静寂无声,风不断从殿门窗户灌进来,渐渐发出呜呜之声,风愈强,鸣声愈响,门扇也被吹得来回摇晃,吱嘎作响。
清览却坚持不现身,千秋暖焦急地四处张望,可风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指缝间依约看到染非青丝飞扬,走火入魔一般,忽然一声暴喝:“着!”强烈的木灵之力裹挟着烈风,将勤政殿一角的轰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风中隐约有吃痛的呻吟,该是藏在暗处的清览遭到了重创。
风霎时又停了,好像根本没有来过,千秋暖拨了拨吹乱的发丝,茫然地问:“结束了?清览呢,不是被轰得连灰都不剩了吧?”
“逃了。”染非不甚在意地答道。
“逃了?”千秋暖瞪眼,“那月前樽呢?”
染非望着她,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右手一抖,亮出神器:“看,不是在这儿么。”
刚才一脸杀气的仿佛根本不是他,妖孽般的脸上只剩得意洋洋:“本座想找回神器,随时都可以,不过是想骗那糟老头的关心,谁叫他成日只知道批折子,对本座的喜怒哀乐不闻不问……”
话未完,千秋暖幽幽打断:“敢情这月前樽找不回来,只是你们小两口的情趣游戏?”
染非笑嘻嘻地点头:“上回月前樽丢了,糟老头可是把手头的事儿都放下,安慰了我一下午,这么好的事儿再来多少次都不嫌多啊。”
千秋暖嘴角抽搐,心道你再给我装再给我装,嘴上却十分温和:“哦~~既然如此,这勤政殿的修缮,想必你也是不会吝啬的,都是为了你们的‘情趣’嘛。”
染非转头便去寻绳子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