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宣泄出来一般,她最爱的父亲,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不再了,再也不会有人会揉着她的发丝,宠溺的叫她宝贝女儿了,不会有人将他放在心尖尖上宠着了。
贺子文并没有阻止她,只是拦着她的背,借了个肩膀给她靠着,这份默默的关怀,让长平心中有些熨帖,她淋漓尽致的哭上一场之后,长平才站起身来,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擦眼睛,道:“我们回家。”说着伸手拉上贺子文的手心,跟着他离开。
她并不清楚,在长亭的另一侧,一个男子背靠在廊上,听着她的哭声,同样的站立了那么长的时间,待两人离开后,才站出来,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长平因着痛哭,有些脱力,自到了贺府门口之后,却是被贺子文抱进了院中,长平乖巧的缩在他的怀中,将头埋入他的胸膛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
贺子文从芳卉手中接过参汤,就让丫头们都出去了,坐在床边上,让长平靠在自己的身上,“好歹吃些东西吧,若总是这般,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我不饿。”长平摇了摇头,没有一丝精气神儿,“我就想这么靠着……很暖和……”
贺子文将她的身子向上拥了拥,想要她舒服些,道:“还是吃些吧。”勺子固执的伸在她的嘴边上,长平侧过头,她没有一丝的胃口,晃了晃脑袋,道:“我吃不下,还是先放那吧。”
“平儿。”贺子文双手扶着她的胳膊,将她转过来,看着自己的眼睛,说道:“你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长平看他神色中竟是有些恼意,低头看了看贺子文手中那青花瓷的小碗,“我自己来吧。”从他手中拿过勺子,吃过一口,却不想肚子中竟是痉挛似的疼了起来,反胃呕吐的欲望,让她更加的难受,急忙探出身子,干呕起来,这几日她本就没有什么食欲,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却似乎想要将胆汁也一同吐了出来一般。
“怎么会这样?”贺子文皱了皱眉,急忙将丫头唤来道:“快去请大夫。”
“不,不用了。”长平皱了皱眉,拉着他的手,艰难的说道:“我,我没事的。”接过杯子,漱了漱口,这才好受些,对着贺子文扯出一丝笑意,说道:“表哥莫要慌……许是饿的狠了,这才如此的。”
“你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贺子文又气又恼,道:“你若是真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只管随岳父大人去了,如今这般姿态,却是作于谁人看的?!”
“表哥……”长平苦笑了一声,手指微微用力,“我省的了,再也不会这般了。”她自己也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的,平日里总是仗着身子好,就这般的糟蹋,如今却是连吃东西都有些困难了。
长平伸出手看着有些枯瘦的手指,慢慢的摸上脸颊,那么小小的一张,似乎只是巴掌大点的脸面,脸颊上甚至能够清楚的摸到脸骨,长平苦笑了一声,道:“如今的平儿……该是难以见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