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个月里,她与这个走在世界两个极端的妹妹,已经熟悉到这个地步,她是真的把她当做上天赐下来的姐姐,待她如是。
在她心如死灰,人生最低贱的时候,一直有个声音在支持着她,温柔如水,轻巧伶俐,坚定坚强。
她以为,她可以活下来,即使是失贞,对于她来说,也只是瞬间的失落。痛心疾首的是父母兄长的态度。
但是,有这样真心待自己的妹妹,她也无畏了,活着便好。
一个月后,她怀孕了。
晴天霹雳下来,她才知道,老天爷是看不得她幸福。
低贱的人就该在低谷里生活,强行在富贵平坦里行走是要付出代价的。看,这两个月的生活就是个例子。她也许不该离开生活十五年的寺庙,不该离开常伴枯灯的外婆,不该忘记保佑她的佛主。
找不到孩子的父亲,她准备离去,一生在青崖寺孤独终老。
拿上行李后,可可飞奔的向她跑来。“姐姐,你不要打掉他。”
她愣住,茫然。
“姐姐,你不要伤害他,我替你养他。”可可诚挚的看着她。
自此,她便安心的在付府小苑生活下来。这里,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下人,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座围墙,一间房间,一间厨房,和十个月的粮食。
她每天坐在那张竹椅上晒太阳,静静的等待,等待十个月后肚子上掉下一块肉,等待可可的到来。
“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
“姑娘好雅兴,但是不要起火的好。”促邪不失温柔的话在头顶响起。
她抬头,循声而去。
刹那芳华。迎风独立,风姿卓绝,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底。
他,就是,她的未婚夫,京城第一才子,只见画像未见其人的白之敬。
她压住心底的狂跳,抑制住由内而外的欣喜,忍不住面露潮红。见他面露不愉,她连忙收住女儿家的心思,生怕吓走了他。
回首之间,眼角瞄过衣角,顿时脸色苍白,花容失色。她的衣服何时着火了?
吓得她连忙站了起来,用绣帕扫向火苗,手脚仓促,恨不得吐口吐沫星子浇灭了它。
一袭风吹过,接着一件湿哒哒滴着水的外袍落在了她的身上,飞串的火苗瞬间遇到劲敌熄灭。
她一阵恼怒,没见到她是个孕妇么?就这么鲁莽的把湿衣服穿到她的身上,也不怕她着凉,传染给孩子,可是会生下畸形孩的,好不好!
“煮酒烧红叶,可不要将自个儿给烹了,到时候可就不是烹紫蟹了。”温润的话在耳边响起。
她一阵面红赤耳。但是那倒影只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姐姐,姐姐,看我今天又给你带来了什么?”可可天真欢快的声音在耳边从院子外响起。
她心里一阵失落,他是把可可当做她丈夫了吧。
九个月后,她离开了短暂居住的小苑,回到了付府。与此同时,可可带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离开了付府,去了青崖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