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了晕,离落急急走至床边就坐,气喘吁吁地呼着气,面色也尤为苍白,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定睛一看,额角上的血迹好像又隐隐地开始滴流下来,那般殷红,醒目。
而离落却并没怎么在意,她抿嘴一笑,然那笑却是尤为苦涩。
离落转头,见卫思凉冷颜看着自己,静静站在那不说一句话,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离落开口,然声音却是极轻极淡的,她看着离自己三尺左右的卫思凉,道:“你做了这么多,目的就是想洛冥越死,是么?可是我不明白,纵然你的意中人不是他,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毕竟是夫妻,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你若肯放下过去,安安分分当好一个妻子,守好自己的本分,那么如今这些,便断不会发生”
卫思凉静眸看她,眼眸微闪,语气吝啬:“妻子?情分?这些于我来说,不过都是一些虚幻的飘渺之物罢了,既浮华不实,也并不能长久,自辰烈走后,我早已经不相信这些”
离落也静眸看她,忽而浮现一抹微笑,是真诚而羡慕的微笑:“你知道么?曾经我多么羡慕你,能拥有他,我还记得那一天在你的寿宴上,你为他斟酒,他为你夹菜,你温柔地朝他笑着,他亦爱抚地看着你,而你,是后宫唯一能享有他专宠的贵妃,你知道么,那时的我,真的很羡慕你,拥有他的专宠,拥有他的爱,你能时常看着他笑,能为他分忧解劳,而这些,我一样都没有得到”
“你错了!”卫思凉的厉声反驳将原本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离落拉了回来。
“你不该羡慕我,也许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们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这样的表现,目的,也不过是做给旁人看而已,所以,不明原因的自然便以为我们是有多相爱,相敬如宾,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我自嫁入皇室,嫁给洛冥越开始,我便知道我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他,所以对于他,我本就不放在心上,而他,却也仅仅在那新婚之夜后,我们便再无交集”
离落听着,心中却大骇:“你们……”
卫思凉一声冷笑,继续说道:“或许,他也同我一样,心中是没有对方的,那时候,他在我父亲的扶持下,刚刚坐上皇位,当上新帝,爹爹就将我献给了他,洛冥越自然不能拒绝,于是,他虽然同意娶我,但这一切,不过是做给我爹看而已,幸好,我的心中本身就没有他的位置,而嫁给他,也不过是为了替爹监视他而已,自然,他怎么待我,我亦无甚介意,只是,洛冥越却好像有意做给我父亲看。”
卫思凉的眼神悠远绵长,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成亲之后,他虽然经常来我这‘合欢殿’,但从来都是一个人坐在大殿上,批阅着奏折,有时候,一直到后半夜批阅完奏折,他才会离去,我知道,他不过是做些动作,用这些假象做给不明就里的世人看,更是做给我爹看,其实我们之间早已心照不宣,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我却能深深感觉到,他待我的好,对我专宠,让我享有其他妃嫔所没有的特殊尊容,这一切,在世人眼里,我们确实是让人艳羡的,然,我却清楚,他不过是做给旁人看而已”
离落又一次蓦然,怔怔地呆在原地,心中空空的,双眼迷蒙,恍若大梦初醒,屋子里静得让人发虚,她平静的小脸上,除了那干涸的血迹,还有那苍白的容颜。
“也许正因如此,他并不相信我,也因为我是卫臻的女儿,从一开始,他便处处防着我,若不是他处处提防,小心翼翼,我也用不着派去慕言和婉儿,自己便可动手”
原来,她所以为的,竟然都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样,这一切竟都是假象,她曾经以为他是出于爱,才会将自己带回,可是如今看来,他对谁,都付不出真心,眼里心里怕是都只有他的皇位,他的权势了吧,自己不过是他的一颗渺小,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利用,欺骗,背叛,还能有什么是比这些更痛,更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