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一缕阳光透过精明文明办偌大的窗户洒进室内,像所有公务员不咸不淡的生活在这里波澜不惊地继续着,又是一个周一,周末疲劳症的影响,雷哥又像往常一样,伏在桌上,看着报上的娱乐明星那些脸蛋和大腿,呼呼地睡着了,当学生当了n年,伏桌而睡已经练得纯熟无比,报纸一遮、下巴一顶、眼睛一眯,正襟危坐地去和周公约会去了。
直到响起了微微的鼾声,一室的两位同事才觉乎出异样来,都扭过头来看,那位看报纸的正看到了什么东西想起他来,问了声:“大鹏?”www.13800100.com
这边嘘了一声,蹑手蹑脚地起身,蓦地抽走了竖上办公桌上的报纸,报纸后峥嵘毕现了,雷哥大嘴歪了一边,正痴痴的流着哈喇子,眉间带着笑意,仿佛梦里也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
“哟,看把孩子累的,这周末上哪儿偷牛去了?”刘姨笑了。
“谈上对象了呗,今儿报上这位好像是他兄弟。”另一位扬了报纸,那是一则报道,全省创业十佳青年的评比,好像听雷大鹏吹嘘过,刘姨看看时间已经十一时多了,推了推雷大鹏道着:“大鹏,起床了,该吃早饭了。”
雷大鹏哼哼叽叽,然后侧了下头,嘟囊着道着:“妈,我再睡会……再睡会。”
两位同事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一笑把雷哥吓醒了,激灵一下子直起腰来了。这才省得自己睡在什么地方,他愣眼瞅瞅了两位,抹了把嘴。也呵呵地笑了。
这个办公室里是整幢楼最和谐的地方,就因为雷哥除了吃从来不和别人争辨什么,关系相当地溶洽。刘姨给雷大鹏倒了杯水,关切地问着:“咋累成这样?这周都没叫你打麻将。”
“哎哟,钓鱼去了,一宿没睡。”雷大鹏抿了口水,谢了个,猛地想起来了,直道着:“刘姨,张姨。下午下班我给你们送两条大草鱼去啊。”
雷哥的人缘好就在这儿,作人做事从来都不小气,两位阿姨一推辞,雷哥不客气了:“你们就别跟我客气,弄了一冰箱,都吃不了了。现在我瞅着鱼就反胃,发愁没地方扔呢。”
“啊?你反胃了才送给我们?”刘姨故意问着。
雷大鹏省得这话不对。嘿嘿傻笑着,挠挠后脑勺,反正经常说错话,也没人跟他计较。三人说笑着,那一位却是拿着报纸坐过来了。一铺报纸道:“大鹏,你有个好兄弟啊,看,上报纸了。”
咦?雷哥拿过来了,他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瞅是蛋哥的傻逼样登上报纸上,离冠希哥那帅样可差远了,他仔细瞄了瞄,是一则《农村大有可为》的通讯报道,专访创业十佳青年、民营企业家单勇的专访,响马寨酱驴肉,纯净水厂、杂粮厂、炒货、醋厂,还有在建的棠梨生态农业园,说得是如何如何艰苦创业,抢抓机遇、开拓市场,快把蛋哥吹成花了,不过那朵狗尾巴花谁也不会比他更了解,他嗤鼻哼了声,扔过一边了。
“咦?怎么了?不是你兄弟么?态度很不好啊,咱们市里的先进人物嗳。”刘姨看雷大鹏的态度不对了,异样地问着。
“哎呀,你们信这个,咱们主任都说了,咱们精神文明办树的英模人物,没一个好鸟。”雷大鹏笑道,那两位跟着偷乐了,有人嘘着示意着雷大鹏别乱放炮,那位被报上事迹着实感动的质疑着:“也不会是吧,你这位兄弟还真替乡里办了不少实事,通水、修路、建厂,我老家离那儿不远,他口碑挺不错。”
“那叫无利不起早,他将来赚多少都没个数呢,赔钱生意打死他都不会干。”雷大鹏又道。
“可人家毕竟办了点实事呀,大鹏,你不会和你这位兄弟闹意见了吧?”刘姨问。
“意见。呵呵,昨天还一块水库里钓鱼、光着屁股游泳涅。你们以为真像报上写的这样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家伙吃喝玩乐比谁都在行,正经八百活没干过一下,整个是一个万恶的剥削阶级,别人干活,他拿钱。”雷大鹏评价着单勇道,不过这评价可颠覆两位对先进人物的看法了,刘姨狐疑地自言自语道了句:“不能吧?这就市里指定评选吧,也不能差成这样啊?”
“就是啊,没三下两下,能搞这么大生意?”那位也怀疑了。
“还就不是,你看写得这么吃苦耐劳,那是民工,能是老板?现在当老板吧,除了二奶三奶多床上吃苦点,其他方面还真吃不着苦。”雷大鹏道,惹得两位阿姨一人来了个爆栗子,这家伙说话太漏,说着说着就没大没小了。
不过话题开了,自然围绕着响马寨这个日趋做大的品牌扯着,当然,大家倒也不关心曾经是有多苦有多累,而是关心这位年纪轻轻就问鼎创业十佳青年的人物,究竟淘到了多少金,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个儿子可就拽了,要不有个闺女嫁给这样的青年也拽了。得,雷大鹏有话了,还别觉得拽,他爹妈就是我干爸妈,见了一天能骂三顿。想把闺女嫁给他,算了吧,那货还不知道在外头勾搭了多少相好的呢。
形象越抹越黑,把两位阿姨说得也没劲了,惯常地快到下班时间就走了,又把雷哥留下来看门了,这段时间以来雷哥可是不寂寞了,人一走,立马打着电话约着大胖、二胖、小盖,问着本周的吃货会在那儿开,一问在漳泽渡假村,这把雷哥给乐的,邀着人中午来接上他。
一想起吃货会就让他流哈喇子,本来就是兄弟们聚聚玩玩,经常在响马寨,不过有了渡假村更有好去处了。几次过来都约定成俗了,安排在生意不怎么火爆的周一,而且有单勇变着花样给大伙找吃的。别的不一定能聚全人,每周到吃货会,那是一个不漏。
对了。把酸弟叫上,他看看时间,快午时了,拔着司慕贤的电话,一问着:“什么?……宋教授来了,什么宋教授,不死了么?哦,他姑娘啊。那怎么办?总不能你一个缺席吧……成成,你自个来吧,不管逑你了,爱来不来,吃不上又不是我的损失。”
关上办公室门时,他扣了电话,得儿得儿哼着小调往楼下走。电话铃声又起,以为了贤弟变卦了,一瞅却是好陌生的号码,他接起来嚷着:“谁呀?……猜?让我猜?你白痴呀,不知道哥智商不高。我不见人我怎么猜?”
有人在电话里给了开玩笑。他嚷了句,不过马上眼色一凛,听到了那声“大鹏”,像来自心底的呼唤,像无数撸撸之后睡下的梦呓,他兴奋地问着:“华婷,你回来了?……没有,在京城,明天就回来,哎哟,我怎么可能舍得不去接你呀?一定去一定去,嘿嘿,好嘞,我媳妇,咱们不告诉她……那就这样,明儿清早,我去接你,单勇,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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