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过得安逸,她要不要赶在自己出嫁前,帮她把罗姨娘之流,统统清扫干净呢?唔,这个问题值得思考。穆清婉掠了掠耳旁的散碎头发,也跟着去了客厅。
李月娘和康氏,在厅里正聊着,李月娘叹着气道:“姑姑对我还是很好的,只是她家也不宽裕,三个儿子,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餐能吃一大锅饭……”
康氏道:“半大的小子吃穷娘,这是有的。”说着又艳羡:“你姑姑有三个儿子?真好,多子多孙多福寿。”人家三个儿子,常常吃不饱饭,他们家有的是钱,却连一个儿子都没有,这可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穆清婉到李月娘旁边坐了,拣了块她最喜欢的蜜枣糕给她,问道:“你爹一直没来接你?”
李月娘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到了蜜枣糕上,道:“本来是要来接的,但媒人来了又走,给我说了好几户人家,他都不满意,就怪我不该自作主张,退了于家的那门亲,再后来,后来……”
“后来什么?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我们能帮的一定帮。”穆清婉拍了拍她的手,道。
李月娘泣不成声:“就在这个月,于家三公子去德安县找我,我爹高兴坏了,马上派人到我姑姑家接我,我上次被于家三公子打成那样,怎么可能再同他结亲,于是躲在我姑姑家的地窖里,没敢露面。我爹为此大发雷霆,说要把我绑起来,送到于家去,我吓得夜夜睡不着,偏在这时候,我姑姑的婆婆,称家计艰难,也赶我走,我没办法,才候着脸皮,托人给清婉妹妹捎信……”
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爹!穆清婉听得火气冲天,但突然一想,好像穆长光同李月娘她爹,也没啥分别,顿时又伤感起来。不过,正因为觉得同病相怜,她更想要帮一帮李月娘,于是对康氏道:“娘,于家三公子那天毒打月娘,您也是看见了的,这样的人,怎能嫁他!娘,您反正已经认了月娘当干女儿了,不如就使人去同她爹说说,劝劝他?”
康氏听了,没有立时作声,这倒并非她没有同情心,而是到底年龄长些,又是本土人士,考虑的方方面面更多――自古以来,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作主,别说李月娘她爹,只是让她重新和于家三公子订亲,就是让她嫁个瞎子聋子傻子,她也得嫁;这事儿就算闹到官府去,官府都铁定不会管的――既然如此,他们作为外人,又如何管得?
康氏的顾虑,不用说出来,穆清婉也能猜着个大概,其实这些道理,她作为一个写古代文的作者,也非常明白,但为人在世,一个朋友,一腔热血,是多么的难得!所谓真朋友,不就是明知不好帮,不方便帮,也一定要帮么?如果李月娘这事儿很容易解决,那又要他们作什么?
那些穿越文里的女主,往往精明有余,温情不足,即便善良友爱,也仅限于自己的亲人和丫鬟,这样的人物,作为小说看看,觉得过瘾,但放到现实中,也太显得冷血了。她可不要做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