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肖氏提起黄姨娘,康氏忍不住叹了口气:“前些天你们家遣媒人来,替二公子向我们家清莲提亲,我们老爷很不高兴呢。”
肖氏尚未答话,何氏先冷笑了起来:“大公子的庚帖,还在穆家搁着呢,二公子就又巴巴儿地来了,这事儿搁谁家不得生气?我看我们家姑爷还是脾气好的,换我,早打上门去了!”
何氏口齿伶俐不好惹,在阳兴县是出了名的,她要为小姑子出头,肖氏不敢轻易接话,思忖了好半天,方才组织好了语言,苦笑着道:“我的两位好妹妹,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们还不晓得?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这么些年,我这个太太,从来都是虚有其名,上回好容易借着雨花石的事儿,把她给打压下去,谁知她肚皮又太争气,居然怀上了,我这,我这……唉,为她怂恿老爷,向清莲提亲的事,我不知同他们闹过多少回了,可,可……唉……”
不管什么事,都是人算不如天算,黄姨娘明明是气数尽了的,可耐不住人家会怀,而且怀得正是时候。康氏似被肖氏感染,也连着叹了好几口气,道:“罢了,你也不愿意见到这种事情发生,只不过和我一样,无可奈何。”
“可不是。”肖氏十分感激康氏的理解,探过身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何氏瞥去一眼,撇撇嘴,道:“说到底,都是家里有妾惹的祸,你们若都跟我们家一样,既没有妾,也没有通房,保管什么事都没有。”
“我可没有何太太的本事。”肖氏缩了缩脖子,虽说康家夫妻和睦,儿子有出息,十分惹人羡慕,但母老虎的名头,可不是人人都担待得起的,你瞧这些年,有谁同康家来往啊,阳兴县的那些太太们,背后都不知怎么说何氏呢。
何氏听出肖氏语气中的不屑,把脸一沉,就要还击,康氏生怕她们吵起来,忙朝她递了个眼色,目带哀求之意。何氏一向看不惯康氏软弱,但想到今儿她是主人,得给她留面子,便只得罢了。
她虽说没跟肖氏吵起来,但脸色一直沉着,左看右看都不中看,肖氏哪里还坐得住,待酒吃完,茶才啜两口,便起身告辞,带着他家新纳的钱姨娘走了。
康氏送走肖氏,十分无奈,她这嫂子的脾气,还是这么冲,所以这些年来,无论她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都不敢跟娘家说,怕的就是何氏一怒之下,打上穆家来,伤了两家的和气。
何氏见肖氏走了,却高兴起来,把康氏拉到旁边坐下,笑道:“听说你家清婉,而今又泼辣,又爽利,跟变了个人似的?”
泼辣在别人嘴里,是个贬义词,但从何氏口中说出来,却绝对是褒义的,康氏脸上的表情,就更显得无可奈何了,完全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
这时田三娘来辞了回房,何氏赠了她两件首饰,勉励她早日为穆家开枝散叶,田三娘欢天喜地地去了。
康氏道:“大嫂能来,就是给了她面子了,何必如此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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