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中有火,面庞阴冷。方说着,有人报太子要进去看父亲,吕后命人将刘盈带到她这儿。吕后对刘盈说,“你父亲正与戚夫人在里面说话,不要打扰。”刘盈‘哦’一声,又问吕后关于皇帝的病情,吕后说道皇帝病情每况愈下,刘盈大惊失色,吕后抚其背安慰。刚送走了刘盈,又有人来禀报吕后,说是灌婴平定淮南,安抚了楚、淮地区的百姓,率军返回长安,现正到达睢县。吕后细心思索一通,忽然眼中一亮,似乎对全局已有计策。
下午,忽然来了一阵洋洋洒洒的细雨,洗涤了混浊的空气,大地焕然一新,春意盎然。又有人报吕后,说是戚夫人在鱼藻宫大骂不止,言语极为难听。吕后起初不愿理会,后又亲自到鱼藻宫,尚未进殿便听见殿内传来戚夫人的的污秽之语,“……你会断子绝孙,雉鸡难飞久远……”其他骂八辈祖宗之语自是少不了的。戴青听不下去,劝吕后赶紧离开。吕后不动声色,一脸冰冰的破门直入。戚夫人吓一跳,见是吕后亲到,立即停止辱骂,既不对吕后行礼,也不和她主动说话,胸中似乎还有尚未发泄完的气,硬生生将怒火憋了回去,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杵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看着一处,戚夫人对吕后尚有一丝惧惮。
“他想见你。”吕后打破沉闷的气氛,冰冷的对戚夫人说。
戚夫人眼前一喜,便疾风似的往外跑。
“但是我不准。”吕后大声说道。已至门槛的戚夫人霎然止步,殿门外已有士卒把着门口。戚夫人扭头怒视吕后,气的说不出话。吕后扭头解气冷笑视之,戚夫人拔步上前,目眦尽裂对吕后命令似的说道,“我要见见他。”吕后高傲的昂首蔑视戚夫人,冷笑置之,转身离去,不加理会。戚夫人欲出,士卒守着门。
“我会告诉他,你死了。”吕后不回头,毫不客气而不加隐晦的大声往后甩了这句话。戚夫人怒火直冒而无可奈何,咬牙切齿的恨着,恨不得一下子像猫一样扑上去,往那脖间咬下一个永不可治的疮口。
吕后从鱼藻宫回来便径直回到刘邦的寝宫外屋,侍者说皇帝方才一直大喊不止,不知喊什么。吕后径直入里屋,冷眼目视说着胡话的刘邦,来到刘邦榻边,吕后一脸清冷漠视刘邦良久,任其躺在榻上胡言乱语。此时刘邦心中虽然有些分明,但已说不出话,且伤口处化脓已久,吕后却未叫太医治疗,他起不来床。见吕后站在旁边,刘邦欲起而无力,欲说而不能,心中着急,两手还在奋力支撑。吕后见他一脸着急的样子,心中自咐他必是着急戚夫人的安危,想到如此便顿来一股怒火直窜脑门。吕后两眼目视刘邦,半俯身对其冷冷说道,“她死了,昨天下台阶不小心,从上面滚下来,死了。”愈说愈有气气刘邦之意。刘邦瞪圆了眼睛,喊不出话来,眼中满是焦急心痛,随之便是老泪纵横。
“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天佑有德之人,刘盈会让大汉朝发展壮大。”吕后附手刘邦手腕处说道。刘邦双手颤抖不止,阵阵怨悔。吕后整夜未曾离开,未再与他说过一句话,只在榻边安安静静的坐了一夜,对自己对刘邦对世间仿佛有了很多的认知。寅时末,吕后见刘邦面显微怨,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屋中静寂的很,却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吕后急忙摸了他的颈脉,又试了他的鼻息,俯身听他的心跳,皆没了运作。吕后不慌不忙拉他手试温,已经冷透了。吕后明白,刘邦驾崩了,此时四月甲辰日。吕后捂嘴小声哭泣,却怎么也哭不出眼泪,镇定一段时间再哭,还是哭不出来。吕后将刘邦的被子盖好,命人速传审食其进宫,到长信宫等她。
不至半个时辰,审食其急匆匆的赶到长信宫,殿内所有侍者已被吕后挥退,审食其见此,心下疑惑,急问吕后何事而召。
“皇帝驾崩了。”吕后道。
审食其大惊,险些跌地,审食其缓不过来劲儿,怔在原处。
吕后叫他到席间坐下,小声与他说道,“你是我心腹,希望今日之事勿传他人之耳。”
审食其不知吕后要说什么,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
“其他人尚未知晓皇帝已经宫车晏驾,我急召你来,是想与你商议大事。”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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