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皆附之反我,所以不加恩。”“虽如此,丰邑犹若陛下父母之地,子何为憎父母也?况丰邑名望长者多矣,陛下何不加恩于此,得民心甚矣。”刘邦思忖再三,觉众人所言有理,便令丰邑比恩沛县,沛县父老再次跪谢刘邦,一一扶起。
辞别父老,刘邦率军卒回京,方走不远,忽南边飞来一骑,陈平接着。却是长沙使者来报说黥布死于番阳。陈平将此消息告于刘邦,刘邦且喜且叹,喜、叹皆是黥布也和韩信彭越一样死了。原来灌婴杀败黥布别将肥诛之后,率兵追击黥布,路遇申屠嘉,申屠嘉与灌婴合计一起追击黥布。二人率军一道南下至洮水,正遇黥布都尉所率的千余人马,双方不待搭话便各派一将厮杀,灌婴与申屠嘉杀败都尉所率之卒,至此,黥布军完全散尽。黥布自与亲随五人飞奔越地躲避,路上正遇大舅子吴臣率军过来。原来黥布所娶之妻乃为原长沙王吴芮之女。今遇吴臣,黥布别无所虑,自以为吴臣前来接他,无不高兴,上前与之攀谈,将自己败阵诸事据实以告,吴臣等人无不哀泣。吴臣说自己已从小妹口中得知妹夫起兵之事,且说既是姻亲之家,便无不相助之意,俱说自己愿和黥布等人一道流亡越地,黥布感动不已,直说大舅子仗义。待黥布回到自己帐中,部下有人谏道,“愿王勿轻信长沙王之言,吴臣怎会弃掉王位而追随一个叛贼?”黥布当即大怒,欲斩此人,众将拦劝。黥布指此人大骂道,“我素知长沙王为人,你再敢说他坏话,决不饶恕。”众将皆不敢言,齐齐退去。有人识得黥布再无起势,便当夜飞马离他而去,堕入山林野泽为寇。翌日,吴臣请黥布等人饱餐一顿便上路,一路奔走至番阳时,已是夜黑。众人在农家吃了东西便各自回屋歇息。黥布方酣睡做梦,屋中却进来一黑衣壮士,刀光一闪却惊动了黥布,黥布大惊叫道,“谁人杀我?”“皇帝杀你。”话音未罢,黥布起身一半便当即被黑衣壮士砍死榻中,鲜血流了满地。原来此壮士乃吴臣帐下第一猛将刀亭,当日刘书信一封,对吴臣施加压力,使其无助黥布,若助其反汉者,屠灭宗族及其封地子民;若不助黥布,反为汉室出力者,封地子民免除三年徭役,且王三年不必派人进京朝觐,亦不必纳贡。长沙王吴臣与其父自来依附朝廷,不敢做违背皇帝之事,眼见韩信彭越陈豨等人谋反,身死国灭,吴臣更不敢起兵,欲委曲求全保全长沙一席之地。更有长沙国丞相利苍劝吴臣道,“汉室为重,黥布为轻。失汉室,而身死国灭;失黥布,而民定王安。天下安定乃是趋势,诛不义乃人人之愿。且陛下发此书信,正欲阅王之忠奸,王其图之。”吴臣思忖再三便依利苍所言,诱黥布至番阳,且派刀亭杀之。吴臣为邀功,急派使者见刘邦。刘邦闻之,大夸吴臣真乃忠臣,当夜急书一封便令使者带回,如前时所言,免徭役、不朝觐。
刘邦一面命人召回申屠嘉,且让灌婴率兵平定并安抚淮南楚地等民众,遣人接回躲入薛地的楚王,一面下诏说,“吴,古之国也。昔日荆王之地,荆王贾死,无后。朕欲遣人镇此地,推立可为之人。”长沙王吴臣抢先上表曰,“沛侯刘濞持重仁厚,请立为王。”诸臣附议。刘邦忽想起当日舍身救他的就是哥哥的儿子刘濞,于是再不多想便欣然同意,召刘濞上殿,刘邦再三打量他一番,却无端皱起眉头,不由得下殿近视之,前额异常突起,凹鼻细眉,眼中一股桀骜不驯。刘邦担忧曰,“你面带反相。”刘濞大惊不敢言。刘邦强使自己放松,抚刘濞背曰,“汉后五十年东南有乱,会是你么?然天下同姓一家,慎勿反。”诸臣面面相觑。刘濞汗流浃背,赶紧俯首顿地连说,“臣不敢,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