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呼延钮祜儿眼放怨光看着冒顿半晌便出去了。
钮祜儿径直来到莎铃儿的牙帐,见莎铃儿倒在被子里嘤嘤啜泣,钮祜儿走上前去掀开被子拍拍她的背,“公主莫哭。”莎铃儿忽然起身拥着钮祜儿大声哭道,“钮祜儿,王兄他不听我的,我怎向汉家人交代?”钮祜儿抚其背安抚半晌,见莎铃儿情绪好转,钮祜儿却耷拉着脸,良久才道,“方才路过单于牙帐,听到……”说到此处,钮祜儿却不说了。莎铃儿红着眼沙哑着嗓子问,“听到什么,快些说了。”钮祜儿故作犹豫半晌,才拉着莎铃儿双手掷地有声道,“左贤王说公主一向是单于最大的心患,单于得位不正,匈奴部落之人多有私下追随公主的。如今公主想将九原还给汉朝,匈奴中不少人拥护公主的说法,左贤王认为拥护公主的都是反对单于晋王位的那些人,左贤王对单于说要尽快剪除匈奴内部追随公主的人,以免形成公主势力的燎原。”
莎铃儿听罢,愣怔榻上,半晌才失神问道,“单于说了什么?”
钮祜儿见莎铃儿上当了,心下大喜,脸上却无比谨慎道,“单于当时未做表态,单于虽喜爱公主,但是公主要小心,毕竟单于得国不正,您确实是他的心患。”
莎铃儿久而不语,挥退了钮祜儿,她独自在牙帐内思索半日,冒顿单于确实是杀了他们共同的父亲头曼单于才登上单于之位的,国内势力一下子分成两派,一派是私下拥护公主的,一派便是拥护凶猛的冒顿。冒顿与左贤王常私下商议剪除公主的追随者,却对公主本人很好,莎铃儿是知道的,但更知道权力可以使亲人互相仇恨,甚至厮杀。
莎铃儿默默的将一件淡粉色的草原戎装穿在身上,独坐妆镜台前,重新梳好最喜爱的发饰,带上最美丽的耳环,画好最漂亮的眉黛,染好最鲜红的唇妆,将一封信件压在梳子下,接着便躺在了自己的榻上静静的睡去。
当晚,忽有人报告冒顿说莎铃儿公主早上回来后便再也未出来过,冒顿当即感觉大事不好,忙跑去莎铃儿的牙帐,却见妹妹直挺挺的躺在榻上,脸色一片惨白。冒顿猛扑过去抓着莎铃儿冰凉的左手,吼了一声,“莎铃儿——”。莎铃儿永远的睡去,再未醒过来。冒顿抓着莎铃儿的左手嚎哭时,却见其右手始终紧紧抓着一样东西似的不肯松开,冒顿使劲掰开却是一个翠绿色的玉佩,玉佩上隐约有四个汉字:长相勿忘。冒顿不晓得妹妹抓着这个玉佩何意,便又重新放回莎铃儿手中。侍仆将梳子下的信件拿来给冒顿,冒顿看罢大惊大惭,那信上赫然写着:我死,公主势力不再燎原,阿兄永无后患,望阿兄遵约归还汉地九原。冒顿既喜爱莎铃儿,又惧怕莎铃儿的势力,如今她突然死了却叫冒顿有些手足无措,冒顿抱着莎铃儿大哭不止。葬了莎铃儿之后,冒顿为纪念栾鞮莎铃儿公主便不得不按誓约叫其部落北迁故地,归还九原郡给汉朝。
使者将此事细说给吕后,又说匈奴此时几乎全部撤出了九原,九原郡的官吏正接接收土地的回归。吕后连声说‘好好好’,却也对莎铃儿的人格格外敬重起来。方说着话,太子急忙跑进来,拉着吕后的手急切问道,“栾鞮公主薨世,真的么?”吕后沉重的点点头,抚太子背安抚道,“莎铃儿公主心地善良,母后也未曾想到会如此。”太子激动的红了眼对吕后道,“我知道莎铃儿是好样的,她是女中英杰。”吕后点点头。
吕后当即将九原郡被归还一事写成奏报交给谒者奔赴关东洛阳交给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