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敢派人行刺朕,不诛杀他何以解气?”一步走到几案边挥手将几案掀了个底儿朝天,震得殿里‘噗通’一声响,众宦官宫女全都吓得跪地上。
刘邦气呼呼的拂袖而立背对周勃,周勃对此事略有思忖,腹内斟酌半晌便上前小心劝道,“皇上,此事还得查一查,臣认为赵王不敢派人对皇上行刺,张王乃先赵王张耳之子,历来张耳天下闻名,张王怎么可能做出辱没门风大逆不道的事呢?臣看张王・谦卑恭顺仁厚善良,不像是这样敢于弑君的人,且此人说是和贯高小妾私通,嫉恨贯高,才来长安告发此事,不免有些因怨结仇。且此人说赵王不准贯高等人行刺皇上,可见赵王并无二心要对皇上不利,望皇上三思。”
刘邦怒气不减,眼睛里冒着愤怒金光,此时正在气头上,听不进这些,忿忿的一步转身对周勃说,“赵王什么心思,朕明白,当日留宿赵地柏人县的时候,朕就觉得杀机四起,若不是贯高受命于赵王,贯高等人怎么会行刺朕?时移世易,人心还会不变么?”“这……”周勃顿时无话可说。周勃明白一旦有人说是诸侯王叛乱,且不论真假,皇帝一定会做出这种暴怒的第一反应,皇帝心中也就自然跟着有了防范之心,因为这种蜚语关乎江山的存亡或自己的存亡,皇帝不能掉以轻心,宁可相信有,宁可做好准备,也不能大难来临时才去补救。
周勃对皇帝没了话,沉默半晌又问男子,“公,出来之时,贯高府邸有何动静?”
男子想了想,“小民只顾跳窗逃命,没发现任何动静。但是贯高一旦发现小民逃了,一定会派人追杀小民,因为他的事我都知道,当日小民不甘忍受黑屋之苦,曾威胁要将他曾行刺皇上的事告发,他才决定夜里杀我。小民幸有一友做贯高端茶奴,听闻贯高要杀我,友人便来告诉小民快跑,这才有机会到长安讲出实情,陛下明察。”
周勃默然良久,心内一阵难受,周勃颇敬重张耳为人,怎么也不相信张敖会谋逆皇帝,便久久没有开口。刘邦倒像是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冷冷道,“君侯可有明白?贯高的事他都知道,不然贯高为何杀他灭口,贯高知道此人活着必然连累赵王,所以急于追杀此人。”
周勃心内如麻乱作一团,急的直咬牙关。现在真希望陈平在此,说不定他能出些主意。方在急切间,又闻男子颤巍巍道,“此事赵王并不知情,贯高等人瞒着他做。”周勃脸上重添喜色的看向了皇帝。刘邦一甩手,“在他封地出的事,他的丞相干的好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勿要再说了。”
周勃冒死又一次建议此事还是重新审查,毕竟关乎一个赵国君主是否和臣子谋逆的大事,处理赵王的事情一定会传到全国各地,一定要慎重,建议先派人到赵国查看一番,看贯高和赵王有何动静,再将当年之事细细查访,然后应该速速派人传召萧丞相等重臣进殿商议此事。刘邦怒在心头,一时咽不下这口气,将其他说法挡在他的思绪之外,想当然的认为赵王和贯高本是君臣,贯高谋逆当然归属赵王的错,千番认为赵王定是主谋,并不接受周勃的建议,反而对周勃颇有微词数落一番。
刘邦黑着脸站到殿门口吩咐宦官,“传督邮掾。”督邮掾主奉诏系捕,催租点兵。没有盏茶功夫,几个督邮掾便趋步进了大殿且行了礼。早在他们来之前,刘邦便写好了传召赵王的诏书。见了督邮掾吏便将手中诏书交给他,威严道,“速到赵国将赵王捕来,如反抗,杀!”
督邮掾吏微有一愣,之后便忙领命出去了,立刻召集人马前往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