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己的心。吕后瘫坐于席,目光空洞呆然不语,内心各种复杂。
刚沏茶出来的戴青看不下去,连忙为皇后解释:“皇上,您错怪皇后娘娘了,其实……”
“住口!哪有你插嘴的份儿?皇后的宫人皆不知礼节么?真是连规矩都不懂,下去!”刘邦正无处发火,反过来就给戴青一顿骂。
话音刚落就闻吕后冷冰冰道,“十一月,冒顿即派使节来朝遣陛下送女入胡,冒顿点名要的是嫡公主阿元,奉春君当年去匈奴缔结亲约的时候,臣妾就不同意阿元嫁入匈奴,这次臣妾还是不同意。况且阿元已经嫁给了敖儿,嫣儿也已垂髫,如果陛下执意要把阿元送到匈奴,请赐死臣妾。”吕皇后冷冷的说着,没有同刘邦争辩什么,匈奴的事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吕后如实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话语间的从容与安静,失落与冷清,说完后,吕后不再关心刘邦脸上此时表情如何,只觉得自己的心寒如冰,连一眼都不愿再瞧刘邦。吕后无精打采的叫戴青帮其铺好榻,便低头坐于榻上默然不语。
刘邦自觉刚才说话过重,他何曾不知对不起嫡妻吕雉,只是今夜她的行事作为实在让他气急,才说出伤害她的话。刘邦话语立刻缓和下来:“皇后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冒顿真的确定么?会改否?勿要耍朕嘞。”刘邦也去榻上与吕后并肩而坐,挽起她左手,轻轻抚摸,又一手轻搂着吕后肩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吕后心间那股恨劲儿却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占据,遭到冷落太久,突如其来的温暖瞬间瓦解冰封一切的心。戴青轻轻关上门出去。
吕后笃定看着刘邦义正词严道,“能为夫君分忧是我吕雉喜欢做的事,你我夫妻半生,你需信任我,便不需多言。”吕后埋首刘邦肩上,刘邦的突然温暖并未使她高兴,她晓得幸福美好不会持续太久。
“朕绝不会把阿元嫁到匈奴去。”刘邦往紧抱了抱吕后,想起往昔种种便也不由得老眼迷蒙,似有歉意,“相携相扶一生,不弃不离。”
吕后茫然良久并未表态,却把自己完全埋进刘邦的怀里,重又温习着那种莫名而又熟悉中略显的陌生感,顿时百感交集,她对他的恨意又一次被瓦解,只因还残存着对他一丝的爱恋和希望。
鱼藻宫。戚姬卧于榻上半晌不言,蹙眉沉思。荆倾为其拽被,见戚姬不言便问,“夫人沉思什么?”戚姬眯细了眼睛,傲傲恨恨一句,“吕氏手段深矣!拿冒顿说事,诱陛下离去,今夜便宜了她。”荆倾思忖良久,将戚姬的话细细咀嚼一番便也点头应道,“皇后不过逞威严,陛下之心在夫人身上。”戚姬傲然而笑,“拿了陛下便拿了一切。”瞬间便眼神犀利冷然吩咐荆倾,“速查今夜用膳之碗筷,我不信自己吃坏肚子。”荆倾微愣,腹内沉思良久便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