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比,苍薰显得淡然许多,“这次果真是没有白去,对方的三名术者,我都有交手。”
“包括――”
“对,包括那个水琉璃的术者,”她答着,面容上兴奋中带着些许疲惫。“虽说我和言淅战得颇为辛苦,但好歹算是全身而退。对方的实力果然并不太强,我想只要能摸到对方的老巢,主动出击,胜算应当还是不小的。”
言淳只听着,却迟迟没有说话表达任何态度。
半晌,他将视线定格在苍薰手腕上裸露出的点点冰针刺出的血痕。眉头一紧,此时却翻身下了床,单膝跪了下去。
“言淳你……你这是做什么?”女子见他的动作也是一怔,“快起来!”
“这一次是我的失误。”他低下头,径自陈述着,“再怎样也不该叫你出来应战,你没出事这还很好,若是有个万一――”
苍薰听到这里,也腾地一下起了身背对着他,伸手下意识的按了按手臂上的伤口,“我不会回凤家的,你明明是知道的。你该保护、该担心的是言澧,而不是我。”
“可你也知道言澧她――”
“她才是这一代的当家。”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她打断,“这件事你也休要再提,快些回床上歇着,我也该回去了。”说着,推门而出,没有半分回头的动作。
言淳见漆门重新关好,她的脚步声远了,这才站起身来坐回床沿。而在此时,他的思绪不知为何突然混乱了起来,头并不疼,但却意外的浑噩。
许是因为受伤流血太多了吧。
重新躺下,脑海中经历了许多图景,有些是他经历过的,有些似乎没有。有些是以他本身为视角,有些则是别人的视角,自己作为注目的中心。
可这个视角又是谁的呢?
企图去思考,却得不到答案,相反的是自己能明确的事情似乎一点点的变得模糊不清,思维也渐渐变得混乱。甚至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脑海里吞噬着什么,但若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被吞噬的又是什么,他却又什么都说不清。他想,可能是太过辛苦,睡一觉便好了罢……
当然,对于疲惫的身体,最好的休息方式可能就是睡觉。此时的青晗在别了綦晖、撵走燕隐之后,觉着既然自己已经祭出了玄剑,那就相当于用这两天已经提前完成了这三天的任务。就算明天苍薰不许她休息,但至少今天剩余的时光可以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梳洗沐浴后,她躺在床上依旧像昨天那样抱着玄剑入睡。她想着希望见到重复一次的那场冰雨,她期待这次自己手中握有玄剑能够揪住那个蝶妖而后制止她――至少可以假想他们没有那么轻易脆弱的死亡。
再不济,她也想梦到当时陪着莲花荷包的那位姑娘,告诉她自己可以做到了,让她也能安心些,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今天实在太过疲惫的缘故,异常可惜,这一次她却什么都没有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