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再厚也救不了你龟儿子,”郎亦文骂着,正换弹盘的时候,一发掷榴弹落了下來,把他震的晕乎乎的,迷茫中看见日军又逼了上來,就挣扎着去开枪,可扣了几下扳机枪都不响,定睛看时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见了,还连带着小半截小胳膊也沒了,
“操,”郎亦文啐了一口说:“咋一点儿都不疼呢,”再看四周,几个同來的士兵尸体正支离破碎地冒着青烟,
郎亦文用左手摸出颗手榴弹出來,拧掉盖子,掏出拉线用膝盖按住了对着冲上來的日军大声喊道:“东洋娘们的皮肤真滑,”随后就拉着了手榴弹的引线,
“米子给给,”在吉田少尉的指挥下,他的手下和水兵、一部分义勇队员终于攻进了桥头镇,和义勇队头目所不同的,吉田少尉在进攻时不是不顾一切地往前,而是使用沿途占领火力护送点的规范步兵战术,
中**退出桥头镇后,在桥北以桥头堡为核心的第二道防线继续抵抗,在这里他们得到了桥南重机枪火力的支援,
吉田少尉立即调整战术,以掷弹筒、机枪和神枪手近乎完美的协同把中**桥北的火力点一个个拔掉了,同时压制桥南中**的机枪火力,步兵随后继续发起突击,中国士兵在失去机枪火力支援后,抵挡不住日军的猛烈突击,又开始溃退,來不及从桥上撤退的士兵开始跳河逃生,
蒋智少尉打空了一个弹夹,正手忙脚乱地换弹夹时,一个日军水兵突入阵地,对着他一枪打过來,子弹正打在郎亦文步枪的枪身上,把护盖都打飞了,郎亦文只觉得两个手腕发出一声轻响,又疼又麻的感觉一直传到了胳肢窝,同时巨大的推力把他狠狠地撞到了战壕后壁上,两只胳膊再也抬不起來,失去了抵抗能力,
还好日军水兵用的是三八手动步枪,又沒上刺刀,就在他拉枪栓重新上膛的时候,旁边“砰”的打來一枪,在这个家伙的肩膀上开了一个洞,然后又噼噼啪啪地打了三四枪,终于有一枪从这家伙的颧骨钻了进去,又从头顶钻了出來,带走了他的水兵帽的同时也带走了他的生命,
蒋智扭头看时,开枪的居然是在镇子里被自家迫击炮弹震晕的袁世江少校,刚才撤退的时候,蒋智背了他下來,下來后找不到医护兵为他治疗,自己又要迅速的接替指挥,组织士兵进行防御,就顺手让他靠战壕躺着,沒想到此时他悠悠的醒來救了自己一命,
蒋智听程子强说他的运气实在太好,如果当时冲上來的不是水兵而是步兵或者陆战队员的话,他的脑袋肯定会被枪托砸的稀烂,所谓术业有专攻,水兵在近战训练上和步兵和陆战队员还是有差距的,
劫后余生,两个军官晃晃悠悠相互依靠着站了起來,发现自己前面和两旁已经沒有自己的士兵了,仅在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就是正在前进的日军士兵,
两人相视一望,惨笑了一下,郎亦文双手脱臼什么也干不了,袁世江只得从旁边捡起一只步枪,先对蒋智点了点头,算是告别了,然后鼓足勇气,探出战壕也不瞄准就是一顿狂扫,自然是什么也沒打中,却惹得附近几个日军士兵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冲了上來,再上弹夹已经來不及了,袁世江眼睛又换了手枪打了一枪,也沒打中,再射击时发现手枪也空了,只好眼睛一闭就等着英勇就义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听轰的一声巨响,袁世江再睁开眼看时,离他最近的一个日军士兵只剩下了一只冒着青烟儿的军靴了,另外几个日军也都东倒西歪的倒在一旁,个别的手足还在抽搐着活该他们冲击的时候排着这么密集的队形,
在袁世江还沒琢磨过來味儿的时候,又听见“嗖~”的一声呼啸,然后是“轰”的一声爆炸,不远处正要突入阵地的一伙日军中间又落下一颗迫击炮弹,
“我操,早打的这么准多好,”袁世江骂着骂着,忍不住大笑起來,
“轰,轰,轰,”桥南的迫击炮连续射击着,把日军的进攻队形炸了个七零八落,伴随着炮击,桥南的机枪阵地又发出怒吼,把弹雨倾斜在日军头上,在凶猛的火力掩护下,一队生力军顺着东阳桥由南向北又发起了反冲锋,
吉田少尉见形势逆转,急忙命令部队退守桥头镇,可正当他挥舞着军刀上蹿下跳的时候,一发迫击炮弹的弹片嵌入了他的额头,他的身子转了半个圈,恰好看见了西方的落日和一抹残阳,然后才仰天倒下,
日军再次受到重创,在中**的猛烈进攻下,吉田少尉生前下达的退守桥头镇的命令沒有被完好执行,一名日军水兵士官代替了指挥后,残存日军被迫退出桥头镇,在清点兵员和弹药后,他们不得不承认,在缺乏指挥和支援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无力继续发动攻击了,
“上尉金俊向您报道,”瘦高个子的金俊上尉对着脑袋还时不时犯晕的袁世江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金俊,”呲牙咧嘴忍受着包扎之痛的郎亦文惊喜地说:“你丫刚才不是把帽沿压的低低的走了吗,还生怕让我看见,怎么又回來了,”
“多亏了程副官和艾娃顾问,他们提我说服了孙师长放我们回來的,其实我一直觉得就这么一枪不放就撤了,心里真是窝囊啊,”金俊说,
“程副官,”袁世江眼睛一亮问:“他现在人呢,”
金俊说:“在桥南操迫击炮呢,艾娃说他不是军事人员身份,现在去行营去见凤帅了,”
袁世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是说这炮弹怎么突然跟长了眼睛似的,原來是子强那小子,”想了想又问金俊:“你这次带來了多少人,”
金俊说:“我是通讯连的,手下男兵不多,东拼西凑的招了些热血的汉子,总共也就四十多人,刚才冲了一阵,估计只剩下一半了,”
袁世江现实看了脸色惨白的郎亦文一眼,然后咽了口吐沫对金俊说:“金上尉辛苦了,不过即使我让你休息,倭子也不会让你休息的,我们必须立即布置下一步的防御计划,我们首先要在镇子前段布下警戒阵地”一五一十居然说的朗朗上口,这让清楚他底细的蒋智少尉惊了目瞪口呆,等金俊上尉敬礼走后,他的嘴巴还沒合上,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看着他那副样子,袁世江心虚地说,
蒋智这才醒过闷儿來说:“沒看出來你还真有一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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