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她,可是一个从五品的知州和一个从六品的同知一道上门,纵是她当年在皇后面前是红人,如今出宫归家,哪受得了如此大礼。
“既然是来见你,恐怕一时之间他们还没法确定我的身份。若真是这样,且再等几天看看。你先去前院招呼两位大人,若是是问起丽云的事,你就说你不知道。”
“好。”明白了孙靖邦的意思后,林雅蓉点点头,起身换了一件亮色的锦袍便去了前院正屋。
论理,林雅蓉已嫁为人妻,不论从前是什么身份也不应该抛头露脸单独面见陌生男子。可此番,纪吴两人既然无法确定孙靖邦镇国侯的身份,也只能通过她宫中“侍中”身份打听。
本朝开国至今就有铁律,凡是宫女归省后须在当地府衙留名查存,宫内官回乡五年内不得迁居。林雅蓉的宫内官相当于外廷二品官员,纵是回家也享三百二十石俸禄,这略高于外廷五品官员每年俸禄,所以从这方面上而言,纪吴两位大人来孙府拜会林雅蓉也不算失礼。
到了正屋,管家已着人在正中支起珠帘,绿兰扶着林雅蓉坐到首位,将茶点一一摆放好,才带着丫环静静退了出去。
“本应具帖拜访两位大人,不想却劳累两位大人亲自过来,民妇真是惶恐!”
林雅蓉先开了口,虽然身前的珠帘遮拦住了纪吴两位大人脸上的神色,不过隐隐约约还是可见他二人脸上的不安。
“孙夫人客气了。”知州纪建开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身形略瘦,说话时声音低沉且慢,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问过好后,纪建开就急忙给身旁的同知吴隐递了一个眼色过去。
吴隐三十五六岁左右,身形和纪建开正好相反,微微有些发胖还挺着一个将军肚,一说话脸上是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只听吴隐开口说道:“说起来,庆德二十三年我曾在陛下的百兽宴上见过夫人,那时夫人已位居宫中女侍首位,深得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喜爱。”
林雅蓉一怔,没想到吴隐会提起旧事,可话说回来当日百兽宴上那么多人,她可真记不起曾见过这位同知大人。
等下,不对呀,百兽宴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参加,吴隐不过是从六品官,又怎么可能去参加百兽宴还见到她?林雅蓉不解的向吴隐看去。
也许是早知道林雅蓉会有所担心,吴隐接着再道:“当时,我是南海刘将军手下的一名断事(从七品官职),得陛下圣恩所以才有机会与本朝大官同席而坐。”
一听南海刘将军,林雅蓉倒想起一事,她问:“那年南海为陛下献上一条海底大礁鱼,我听刘将军提及是他军中一个能人设巧计将巨型怪鱼捕获,如此说来,刘将军当日所提能人便是吴同知吧。”
吴隐呵呵一笑:“夫人莫听刘将军所言,将军一向爱夸张,能活捕那条大礁鱼只是我运气好罢了。”
林雅蓉同吴隐正说在高兴处,却不想,绿兰突然走了进来,附在她耳旁小声道:“夫人,不好了。老太太同老爷不知为何吵了起来,二小姐是劝也劝不住,急着打发我过来请您过去,您看这事……”
天呀,她这婆婆就不能安安份份消停一天吗?
不由的,林雅蓉突然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