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
少年紧紧拥抱着他,作出誓言:“只剩一年我就满十八岁了,到时候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你行医,我除妖,一起过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
二十二岁。
男人在橘色的灯火下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还记得我说过的吗,这次结束后,我们就远走高飞,到一个再也没人能打扰我们的地方隐居起来。”
……
蔺相安扔掉花生糖,将身子蜷缩在椅子上,低声啜泣。
屋外的雷电声就像是为了附和他的情绪,接连不断地发出轰鸣。
蔺相安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从膝盖中抬起头来,走到关闭的窗前,悄悄打开一条细缝往外头看去。天空晴朗,太阳高挂,一点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但那雷鸣雷仍在响着,且每响一次,天空都会降下短暂的白色闪光。
“你在看什么?”一只眼睛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细缝当中,直勾勾地盯着他。
蔺相安不禁惊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站在窗外的人挡住了从细缝中泄露进来的光线,只有那只眼睛在黑乎乎的屋子里如猫儿的眼般发出亮光。而仿佛感受到了威胁,屋里的猫儿们不约而同地伏低了身子,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对着那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低吼咆哮。
“你来干什么,不是说过我不认识你要找的那个人了么。”
陌生人讥讽地哼了一声:“你伪装得很好,只可惜那小鬼说漏嘴了。”在看到蔺相安紧张的眼神后,他补充了一句:“放心,我没动那小鬼。”
蔺相安稍微松了口气,但仍用如临大敌的眼神瞪着对方:“你想干什么?”
陌生人沉吟片刻,说道:“先让我进去,”
“我拒绝的话会怎么样?”
“别逼我砸烂这扇破门。”陌生人威胁。
猫儿们的咆哮声此起彼伏,蔺相安的眼睛倏然闪过一抹蓝色幽光,屋子内瞬间就安静下来,小猫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列队地穿过后门边上垂落窗户的布帘,逐一离开了屋子。
蔺相安迈过黑暗走去开门,陌生人早已在门外等着他,那既高又厚的身子将他整个人都遮在阴影下。
雷声响动,天空又闪了几道白光。
蔺相安贴墙站着,在对方进来的过程中盯着那双手,生怕自己被捉到――被碰到会失去反抗能力的滋味只要尝过一次就够了。
蔺相安关上大门,将闪烁的白光与沉闷的雷鸣隔绝在屋外。
男人进屋后,左右环顾,打量着房子里的摆设装饰,最后目光落在那块被扔在地上的花生糖上。他怔愣了片刻,取下帽子,捡起地上的糖,几缕藏在帽中的洁白发丝滑落胸前,秀美润泽。
“为什么把我送的糖丢到地上?”
“谁稀罕你给的东西!你明明知道那孩子没办法吃的!”
“……但如果我直接给你的话,你必定不会收吧。”
蔺相安将头撇向一边:“我不想要你的任何东西,也不想和你、和任何人牵扯上关系,你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待在这,咱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吗?”
“为什么?”男人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手撑在桌上,盯着蔺相安,“你是在为了五年前发生在鸦生镇的事赎罪吗?”
一只鞋子倏地朝男人飞来,男人偏了偏头,鞋子撩起他几条发丝,砸在后面的墙壁上。“你变了很多。”男人看着光着一只脚丫,金鸡独立,还保持着扔鞋姿势的蔺相安说道,然后心有余悸地理了理头发,庆幸自己脸上没被添加一个鞋印。
“闭嘴!不关你的事。”蔺相安勃然大怒,一跳一跳地来到男人面前,“我不管你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滚,你马上给我滚!”他拉起男人,朝门口推去。
男人转身反握住蔺相安的手,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后者禁锢在自己臂间。“为什么不飘过来?你们这些鬼不是可以飘来飘去的吗?”
蔺相安这才发现自己竟被男人刺激得主动上了套,他一只手被男人抓住,另一只手则贴着腰被男人钳制在臂间,无论他如何扭动都难以挣脱,紧接着,他惊恐的发现体内的力量正在慢慢消失。“放开我!”
男人当然不会放开蔺相安,他端详着蔺相安的脸,喃喃自语:“虽然老了一些,但相貌还能看出原先的痕迹……”蔺相安在男人的小腿上来了一脚,男人闷哼一声,在那只不安分的脚再次袭来时将之踩在脚底下,无视蔺相安的怒吼,继续说道:“你只能维持衰老的相貌,不能飘动,没办法戴你最喜欢的耳环,因为那是纯金的,辟邪。”
蔺相安感到力量消失得越来越多,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闭嘴,放开我!”
“为什么,怕他们再次因你而死吗?告诉我,这五年来你为了保持这个村子耗费了多少力量?”
这回,蔺相安狠狠用头槌撞向男人,男人晃了几下,不自觉地松开手捂着额头,向后退开好几步。
“白黟,”蔺相安终于叫出男人的名字,“离开这里,我就当你从来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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