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拔出袖中的匕首,跳起身来刺向了他的喉咙。
当然,我并未得逞。他只是轻轻一摆手便毫不费力地捉住了我的手腕,匕首“咣当”一声便落了地,我心一凛,挣扎期间不经意地看到他的眼睛,幽黑而明亮,如新开辟的水井一般清晰地倒映出此刻灰头土脸的我,“你是谁?”
那个少年却是浑不在意的模样,只对我清清淡淡地道,“不是你要杀的人。”
我不知为何变得出奇的咄咄,“你怎么知道不是?”
他便再没有再回答,只是抬起手来,又捋起袖子,我以为他要打我,忙缩回头去,几欲想逃跑,他却毫不客气地将我拽过来,一点一点地擦干净了覆在我脸上的泥土和尘埃,突然嗤笑出声,“原来是个小丫头,怎么反而舞刀弄枪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浑身聚集的戾气似乎在一瞬间散了个干净,反倒显得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把目光投向哪里。抹去下巴上的一点泥泞后,他抬眼看了呆愣的我一眼,似乎又是失笑,“怎么了?”
“我……”我正欲说些什么,有十几个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我正欲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应战时却见他们齐刷刷地站到一圈,恭敬地欠身,“太子。”
他随意地挥了挥袖,示意他们退下,而我分明看到那袖边内镶着一圈细细的明黄,“太子?”
没有听到他的回应,似乎是急着赶路,我再抬眼间他已跨身上马,织着金丝的袍角在暗夜间划出一道暗涩流光,我裹着破破烂烂的披风垂下首来,他却随手将匕首丢给我,不偏不倚地插在我眼前的土地上,入土三寸,我正盯着那露出土面的刀刃出神时,只听得他骤然对我朗声笑道,“记着,我叫姜慕。”
马蹄声沉沉,扬起尘烟滚滚。我低着头,估算着他已策马扬尘而去,才抬起头来,在心里细细描画着这个名字。姜慕。
梦境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