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3-31
一场各怀心思的宾主欢宴之后,多铎回到了自己的驿馆。他刚刚走到廊下,就看到了在一株寒梅树下正在迎风而立的完颜月。
那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明亮的灯光,烘托着她的完美的线条,她的一头如墨染一般的黑发披在身后,那样的闪着的暗光暗彩,就仿佛有暗涌在隐隐地流动。
而她的头,是微微地扬着的,微微侧过去的脸,露出了雪白的颈子。微冷的风,吹动她的衣袂,吹起她的长发,仿佛迎风绽开的迎春花一般,将整个春的颜色,都渲染得无以伦比。一身红衣如水,她的身后,是一室的明亮光晕,无数的蜡烛正用自己的生命凝结成亮光,竭尽全力地将黑暗驱赶,而她的身前,则是无边的黑暗,那样的看不清面目的黑灰色,就仿佛是一张伸开的大口,随时准备着,要将接近的一切生物,都生生地吞噬。
那样的一个女子,雪的容颜玉的肤,就这样站在明和暗的边缘,就仿佛是一道色泽明丽的分割线,仿佛带领你即将进入地狱的天使――在那样的召唤之下,即便堕入十八层的无间地狱,你都会甘之如饴。
多铎站在廓下,静静地望着,眸子里,有说不出的暗彩在隐隐约约地跳动着,那样的诡异的亮光,就仿佛是一道道缥缈的鬼火一般,在这黑暗的边缘,散发着说不出的阴森气息。
完颜王,完颜王。仔仔细细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每念动一次,就仿佛有一把火,烈烈地烧了一次――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数十年以前,那个完颜王,是如何的将他的父亲陷害,最终遭受了车裂之刑。他更加不会忘记,又是那个男子,在他的不知道真相的母亲,带着他来投奔之时,在那个下着大雨的黑夜里,狠狠地将他的母亲压在身下,那狂笑,到了十多年后的今天,还在他的耳边生生地回荡,久久地不息。
“要学会忍啊……孩子……”那是他的忍辱偷生的母亲,偷偷地讲给他听的话,也是他数十年来,最有力的精神支柱――
要学会忍耐,能忍人之不能忍,方为人上人――
那样的一个男子,却还在他的生活中,却又扮演着一个慈父一般的存在,那样的一个男子,在杀他父辱他母之后,却又假惺惺地帮他收留,然后教给他一切――
可是,他永远都不能忘记,永远都不能。
心里的无边的阴影仿佛是暗潮的水气,一层又一层地弥漫,一层又一层地遮掩,多铎的心里仿佛有什么在咬,正将他的心,一点一点地啃噬――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带着怒气,带着疯狂到可以压倒一切的恨意:就是这个女子,就是这个女子的父亲,就是这个女子的父亲毁了你的一切,那么,你也可以毁掉这个女子……可是毁掉整个的完颜家。
那声音压倒一切,仿佛是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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