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2-26
薛正直一进得门来,就低首,一手握着衣角,慢慢地移到灯光不能企及的阴影里。看到陶心然没有说话,他偷偷地抬起头,望着女子临窗手持书卷的女子,眸子里,有什么不明意味的光,一闪而过。他轻轻地咳了咳,然后低低地开口:
“我今天下午说,要帮师傅暖床……”薛正直的声音,有些可怜,有些嗫嚅,可是,细细听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和沉吟。那感觉,仿佛是初秋的雨,分明是一滴一滴地落在身上,可是,那凉意,却仿佛是从头顶,一直渗透到心底,那凉意,也一直的凉到心底。
“我知道,你是无意的……”陶心然显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事实上,在她看来,那句只不过是徒弟之间口误的话,根本就用不着登门道歉如此隆重。
于是,当薛正直开口的时候,她就放下手中的书卷,然后转过身子,望着站在阴影里的二弟子,微微地拧了一下眉,断然地截断他的话:“要知道,你向来沉默。”
人常说,沉默是金,沉默寡言。可是,薛正直的沉默,在陶心然的几个徒弟之中,却有“闷葫芦”、“大木块”之称。
通常,在其他三个徒弟为了某人,或者是某事,争论不休时,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落到一旁,看花,看树,甚至看天上飘过的云,却什么都不说。
记得有一次,柳儿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他是个闷葫芦,大木块时,他虽然气恼,可是,也只是静静地白了那个小丫头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陶心然甚至知道,就为了他的沉默,次次都被快嘴的朱英武和通常恃宠而骄的小唐抢白得无话可说。
可是,陶心然却忘记了,有一种隐忍,其实是蕴藏着的一种力量,有一种静默,其实是惊天的告白。
“不是这样的……”被陶心然抢去了话头,薛正直显然心急了,他的脚,向前跨出半步,等陶心然话音一落,他连忙又急急地开口:“师傅,其实我今天想说的是……”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若没有别的事,你也早一点休息吧……”对于这个话题,不论是有心,抑或是有意,陶心然都不想再争论下去。她站起身来,面对着又缩回阴影里的薛正直,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天也不早了,师傅也要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
淡泊如明水的灯光之下,年轻的女子一身洁净的白衣,站在窗前。明月的光辉,淡淡地洒在她的身上,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极淡的,极淡的光晕。衬得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有一种近乎神圣的洁白。
此时的她,眉轻轻地拧着,小巧的鼻,也是轻轻地皱着。无来由地,那个沐浴在月光边缘、灯火之下的女子,令薛正直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意,还有怜爱。
他站在门后的阴影里,用复杂得只有自己才能明了的眼神望着陶心然,忽然之间,就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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