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时,开始渐渐地融化、散开,到了最后,甚至是几不可闻。冬日里,红泥焙新酒,咏梅映雪,把酒言欢,不啻是一生的一大快事。可惜的是,世人多辛劳,冬日苦寒长,那雪,未到来年的三月,是绝对不会融化殆尽的,就好象现在,这一层薄雪还未融化,另一场雪,就已经在空气中酝酿。
陶心然手捧暖炉,坐在她平日坐的凳子上,暗淡无光的眸子,静静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处,神色很是奇怪。
屋子里,还坐着她的三个徒弟和她的师兄,而她的大徒弟轩辕子青,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看到人了。
小唐还在拽着朱英武胡闹,不停地用手比划着,要出去玩雪。而那个一向沉默的闷葫芦薛正直,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在陶心然的下首,对于二人的纠缠来去,冷眼旁观。直到唐方闹得起来越不象话了,萧隐不耐,睁大眼睛用力瞪了过去,看到师伯动怒,朱英武又再瞪了一眼正在胡闹的唐方,甩开了他的手,唐方这才委委屈屈地安静下来。
陶心然在等轩辕子青,最近两天,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虽然每天都用世间最好的解毒药在吊着,虽然每一天都喝尽无数的苦汁,可是,身上所中的毒,依然正在一分一分地侵入心肺。所以,她在等她的所有的徒弟齐聚一堂,趁着师兄也在场,然后将需要交待的事情,一一地交待下去。
门外,传来珏的声音,陶心然知道,那是那个叫袁三郎的袁慎来了。
微微地叹了口气,知道轩辕子青短时间之内,是不会见到人了,于是,陶心然就挥挥手,让徒弟们先去了。
“陶掌门今日的气色不是太好。”袁慎是一个直爽的人,一进门口,和众人见礼之后,就望着陶心然的样子,认真地说道。
他在说这些话时,萧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制止他说下去,可是,袁慎的口快,再加上他仿佛在刻意地忽略萧隐的眼神,所以,这话,还是原原本本地听到了陶心然的耳里。
袁慎的话很直,也并不好听,可是,陶心然只是微微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就招呼袁慎喝茶。
“我这毒,是好不了的啦,目下,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陶心然的神色很是平静,她一边摸索着拿过手边的茶盏,一边语气淡淡地说道:“人生百年,各有天命,更应该各安天命,所以,对于生老病死的这类东西,我还是看得比较透的。”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陶心然对于这名叫做“袁三郎”的男子,已经颇为熟稔了。称呼之间,也随便了许多,很多时候,都是以“我,我”的自称。
袁慎的眸子凝了一下。
这个女子大概并不知道吧,为了她,各方人马已经闻风而动,那些举世闻名的灵药,还有适合她症状的奇药,都被几路人马你争我夺,不可开交。本来,他以为这是这个女子在背后操纵,在暗中授意,可是,现在看来,就连这女子,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