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向来不可一世的陶心兰如此的模样,终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陶心兰向来事求完美,她这样的狼狈相,也是千年难得一见吧……
仿佛那个男子的嗤笑,是陶心兰最不能忍受的事。男子的话音才一落,陶心兰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她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蓦地冷笑一声,哼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谁希罕你的关心……”
说完,也不理那还在亭中浅笑嫣然的男子,只身子一转,长袖一顿,转身向自己的心兰居走去……
看到亭中的男子如此明目张胆地取笑自己的女儿,二夫人沈月蓉拿眼睛狠狠地瞪了那个一脸无辜的男子,斥道:“妹妹归来,不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取笑,你是你这个哥哥应该做的么……”
乍一触到沈月蓉眸子里的怒意还有疏离,男子的好看的眸子忽然黯了一下,他持着酒杯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然后,他快速地放下酒杯,对着二夫人沈月蓉垂下头去,低声下气地说道:“娘,孩儿哪有取笑妹妹的意思,只不过表示关心罢了……”
然而,二夫人沈月蓉已经没有心思听这男子说什么了。她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再也不望男子一眼,就急急地追着陶心兰的身影而去。
要知道,陶心兰如此模样,二夫人沈月蓉除了疑惑,还有心痛,所以,此时的她,其实比任何人都焦急,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连
自己的女儿不是南下杭州,然后数日前传信说即将归来,可是,这归期延迟不少不说,怎么这一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这之间,可是又发生了什么变数么?
再一想起祠堂之上,陶心然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沈月蓉更是恨得牙齿都咬得痒痒的――那个女人,可是背地里又对自己的女儿下了黑手么……
那么,如果说她在那个女人的半途设下了某种障碍,算不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就这样,你做一个初一,她就做一个十五――礼尚往来,有你有我……
没有人看到,那两个急急离去的身影之后,年轻的男子静静地望着她们渐去渐远的背影,明净如水的眸子里,有一种仿佛透骨的,仿佛穿心穿肺的哀伤……
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是,他的血亲,他的这个世界上最近的血脉,最亲的两个人,却视他如仇,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外人……
流风过,吹动男子的衣衫,也将他的脸上,近乎哀伤的表情慢慢地吹散。男子慢慢地走出小亭,慢慢地站在烈阳之下,任由刺眼的光线刺得他的眼前阵阵发黑,然后,有什么东西,慢慢地从他被强光刺得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的眸子里,长线般地滑下……
母亲,妹妹……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