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2-23
仲夏之夜。
夜色深深,深如许。当一、二、三更的更鼓,如春雷乍响般地轮番响过,就连热热闹闹喧嚣着的夏虫,都开始逐渐安静了下来。
远来的风,无声无息地拂面而来,那样的绸缎丝润般的轻柔的滑动,更象是三月花开时的恬淡和润物无声。舒适里带着懒慵,柔滑里带着清甜,隐隐的,还带来远处的草长莺飞的清新气息。
忽然,流风中,夜色里,有浓浓的血的气息,随着竹林的柔风,隐然扑面而来。那样的不属于这个清新原野的血的气息,咸、腥、冷然刺目,随着流风,如汀上水花一般地四散飞场着,仿佛在传递着某一种隐秘的、焦灼的信息一般,令人一闻之下,不由地猝然心惊。
往前,再往前。只见竹叶的间隙里,刀光如闪电,杀气似电。惨叫,叱喝,还有刀斫在骨头上的声音,血溅出身体里的声音,仿佛就是生命和轮回的交响曲一般,在这一片生机勃勃的浓绿深处。一波又一波地蔓延开来。
黑影迭闪,仿佛暗夜里浮动的点点云朵一般,暗彩闪闪,飘舞飞扬。杀气,如烟雾,如水晕,层层弥漫,扩散全场。
风包裹着四溅的血沫,四处飞扬,每一点淡痕,都代表着每一寸生命的逐渐消失。
刀光,剑影,尸横遍野。还有不停地倒下的,和强撑着不想倒下的人,便是这里的全部的风景――竹林深处,那一场黎明前的暗杀,仿佛是弥漫在冰雪天气的强烈浓雾一般的,寸寸展现。
血腥,浓烈,无孔不入。
竹的长叶,随风急舞,最后化为碎片,点点落下。层层暮色交叠的竹林深处,只有道道雪亮的剑光,不时地劈开如墨染一般的夜空,带来令人心颤的惨呼。
影动,剑起。
道道剑光,仿佛割裂夜空的闪电,重重人影,在生死之间擦肩而过――就是这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仲夏的黎明,生生地将时间分割,然后将在场的所有人的一生,从此改写。
剑起。
剑式如风。
风扬。
风云涌动。
剑气,如冷风砭肤,光刃,毫不怜惜地割裂陶心然纤细的身体。划在身体上的剑伤,正在以缩短时间的方式,一道又一道地割下――仿佛被困在墨云深处的她,正在对方一轮紧过一轮的攻击中,全力以赴,殚精竭虑。
有血,不停地流出她的身体,将她的浅色衣衫寸寸染红。冷汗如淋,和血而下。那个被数十人围攻的中心,那个正举剑飞舞的年轻女子,正冷酷着一张俏脸,将手中的长剑挥舞纵横,然后不让任何人有再一次可以上前的机会。
她的剑式精、准、快、绝,没有一点的花哨。可是,就是那样几乎出繁入简的狠厉剑式。每一剑的挥出,几乎都伴随着每一个生命的消失。
更多的、黑色的影子,如轻雾弥漫般地围了上来。无数把长剑,呼啸着闪过夜空,在深黯如铁幕的黑夜之中,闪着令人心惊的绝冷的光芒。
一,二,三……
十余名刺客,先后倒在了她的剑下。在生和死的快速交错之中,陶心然的体力,也在慢慢地滑向极限。
又一轮攻击,被陶心然用尽全力地逼退。可是,那个手抚胸口,正手拄长剑,微微喘息的年轻女子的一袭白衣之上,已经又添了几处剑伤。
陶心然望着眼前的黑衣如云,俏丽得仿佛风中蔷薇的脸上,终于都浮出一抹说不出的冷然和愤懑。只能说,这些人,太过嚣张,嚣张得有恃无恐,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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