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哭,竣儿这不是回来了吗!”王梓竣鼻子一酸,带着哭腔说道。
郑师傅以臣下之礼,俯身轻声劝慰道:“夫人保重身体,竣儿完成祖训平安归来,应是欢喜才对!”
李氏擦了擦泪,说:“郑师傅说得对,我刚才是欢喜的!”
王梓竣听说父亲王懿去海边收货,稍显失落。李氏拉着他的手回到王家大院,直说竣儿长得高了,身体壮实了。李氏欢喜地催着后厨做梓竣爱吃的饭菜,又吩咐佣人烧洗澡水。一番洗涮后,王梓竣和郑师傅来到后院一所看似储藏室的小房子里,这里供着潞王朱常淓的牌位,朱家潞王一脉被清廷追杀时,在逃亡途中立下规矩,若无要紧事情,每日当参拜一次潞王灵位,以示没有忘记国恨家仇。
在海边指挥伙计过秤装货的王懿听人说梓竣回来了,父子分别两年,骨肉之情催发的想念本就强烈,得到消息便急忙从海边赶回家中。
王懿身着蓝棉袍、缎子马甲、头戴熊皮帽、撑着一把象征身份的洋布伞,一副商人打扮,但眉宇间却闪隐着令人敬畏的威严,这种说不出的气势也让他做生意时更多地得到别人信任。他急匆匆地赶到家,见过郑师傅,嘘寒问暖一番,见郑师傅面露疲态,便让郑师傅先回房休息,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为朱家的复国梦操心费力、任劳任怨,王懿心中一直敬他为父辈。
虽说心中对爱子疼爱有加,但为了使孩子能够服从家族的意志,王懿的管教向来严厉,与梓竣从不嬉笑玩闹。
此刻王懿表情严肃,端坐在正堂上,将佣人退下后,向坐在下首的王梓竣问道:“出行前我曾对你说过‘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你此次外出远行,可长了什么见识?”
王梓竣心知父亲绝不是问他游览了什么名胜风景,起身站在父亲面前,规规矩矩地回答:“儿此次远游,得悉广州附近革命党猖獗,党首孙文宣扬‘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成为清廷祸患,此人在广东影响颇大,百姓支持者甚众。”
“清廷在全国推行新政、编练新军,各地都有军事讲堂,大些的地方聘洋人授课,教习洋枪洋炮和西洋战法……江南的新军及新派人物、留洋回来的学生大部已不再留辫子……儿与郑师傅由烟台登船自海路出关到达大连,恰逢日俄在东北交战,战区民声鼎沸,怨声载道,国人俱是咒骂大清国的荒唐无能。以儿之见,满清经过数次民众激变和列强的欺凌,国运日衰,气数将尽,亡国已在须臾之间。”
王懿露出少有的笑容,赞许地点点头“嗯,不错,接着说!”
……
父子二人直聊到傍晚掌灯时分,急得李氏几次欲推门而入但终是不敢,做好的饭菜翻热了几次,只好赏予下人。李氏不知两人还要说到什么时候,情急之下请出了郑师傅,这才结束了问询,一家人吃上一顿团圆饭。
餐桌上是丰盛的时令海鲜,王梓竣从小喜欢吃蒸螃蟹,李氏特意到王懿收到的海货里挑选了一些最肥最大的母蟹。母蟹的蟹黄最宜蒸食,蟹黄满满登登的会将蟹壳顶开。蒸好后掰下蟹足将蟹黄挑到碗里,不能用筷子,与螃蟹接触的除了手什么都不可以,怕出了杂味。喜欢鲜味的直接吃,喜欢味重的可以放些姜末和醋,味道很是鲜靓。蒸海蟹时,刚上灶不能用快火,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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