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女子关进县衙大牢里,又有谁能说什么?最多也不过是在背后窃窃私语罢了。不管九哥是如何劝动了这位向来精明的老鸨打头阵,反正今日曹家大门口的戏,是一出接着一出,且一出比一出来得精彩!
站于高位的老太太蹙着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此处的瘦弱男子。直到管事附耳言道了几句,她才将眼前的这一位,与之前被她如同落水狗一般追着痛打的赌坊九哥联系了起来。怎么?连个落魄了的赌坊竟是也以为曹家当真无用了不成?
卢氏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显然她以为九哥是想趁着曹家门前起火的功夫,也伸出把手,使出些力气,将曹家往那火堆里头推。更为可笑的是,卢氏此刻心里竟是还未有任何警觉,竟然还在想着等眼前这一件事情了了之后,该如何将九哥那赌坊从苏城彻底抹去。
只见九哥未等吴知县回答,脚下已行至卢氏跟前,面带恭敬谦卑之色,躬身道:“我与曹家倒是颇有渊源,之前未能亲自拜见曹家老太太,实属遗憾。”说着,九哥抬头,仰视着离他不过三步之遥的卢氏,继续道:“只是不知老太太可还记得我了?”
双眸之中尽数皆是轻蔑之色,卢氏眯了眯眼,甚至连容貌都显得有些狰狞了起来,道:“原还当你那赌坊入不敷出,早已携带家眷离开苏城。未曾想,你竟是还能苟延残喘到如斯地步,倒是我低估了你死皮赖脸地程度。”
往日里的卢氏即便心底盛怒至极,却也从未有过如此尖酸刻薄之言。只是当初若非因为一张五千两银子的欠条,将原本已气过一场,刚刚恢复了些许元气的老太爷再一次气致中风的话,曹家又如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而眼前曹家正门口还放着一副装着柳媚娘的尸身的棺材,卢氏这些年即便修养出了再好的涵养,也尽失无疑。
谁知九哥闻言,脸上却是不见半点怒色,也不与卢氏争论半句,反而淡笑着从身后跟随的随从手中接过了一本账册以及一叠契纸,转而交到了吴知县的手中,道:“我与曹大少相交许久,本也不该趁着曹家纷乱之时趁火打劫,只是身为曹家的当家人签下了如此之多的转让契约,而他如今又是官司缠身,实在是不知他还能否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商人重利,这欠债还钱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想来吴知县与曹老太太也能明白我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