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杏的神色却也越发地忐忑了起来,原本应该捻放在两只杯盏之中的茶叶,也因着一时的分心,全都放进了一只杯盏之中。
双手捧着托盘,娇杏的脸上挤出了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笑容,道:“回五少奶奶,茶水已经泡好了。”
钟毓秀瞧了一眼那托盘之中的三只茶盏,朝着娇杏颔首,道:“那就回吧!”
回了香蓉院的里间,躺在床榻之上的香蓉姨奶奶自然依旧未曾醒来。见五少奶奶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三太太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坐在一旁,而三老爷更是全心全意地记挂着香蓉姨奶奶,娇杏的心,总算是放稳了回去,整个人也忍不住好好地松了一口气。
一日没有瞧见姨奶奶苏醒过来,三老爷便一日不能安心。他已经顾不得老太太会如何想他,又会如何待他,三老爷只知道,若是没了香蓉姨奶奶,那他这个儿子读的是什么圣贤之言?为何却是连孝顺自己的生母也做不到?
待午膳时分,果然颐韵院又如昨日那般,依着老太太的吩咐,来人请三老爷、三太太还有钟毓秀前去一道用膳。
“媳妇早膳时用得多了一些,此刻还不饿。既然祖母都已经让人来请了,不如父亲与母亲先去吧?媳妇伺候着姨奶奶用过了药,再去给祖母请安。”钟毓秀当着绿萼的面,笑着看着三老爷与三太太道。
虽无心用膳,却是不得不走这一趟的。想到这些,三老爷便点了点头,让钟毓秀留下来,好生照顾着香蓉姨奶奶,便带着三太太,后头跟着绿萼一道出了香蓉院。
送走了三老爷与三太太,钟毓秀有些不悦地看着仍然如个木头人一般站在角落里的娇杏,道:“怎么还站着?这都快要进午膳了,你还不去给姨奶奶煎药?若是耽误了进药的时辰,耽误的姨奶奶的病,那该如何是好?”
“是,奴婢这就去。”其实娇杏早就该去煎药了,只是又担心五少奶奶如泡茶时那般跟着一道儿去小厨房,这才磨磨蹭蹭地拖延到了现在。如今姨奶奶依旧还是昏睡着,谁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能醒,自然是离不了人的。而她去煎药,那五少奶奶自然是要留下来照看的。
只是娇杏刚走出了几步,便听见身后的钟毓秀,道:“去,将那药炉跟药罐全都拿到这香蓉院的院子门口来煮,免得你这懒丫头煮过了时辰,亦或是煮少了时辰。有我盯着,也不至于平白让你糟蹋了姨奶奶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