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指指点点,或是肆意嘲讽。只是当时的他只知道哭,却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是,现在的他,明白了。庶子,与从主母肚子里爬出来的嫡子,总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他叫不得曹家老太太为祖母,因为他不过是庶子生下的儿子,没那资格。他同样叫不得自己父亲的亲生母亲为祖母,因为他的亲生祖母是个妾,不够资格。即便是他一心一意想要讨卢氏欢心,只是种种举动,落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一场好笑的戏。
曹老太爷身边曾经那么多侍妾通房,若不是卢氏手段厉害,也不至于到现在只剩下香蓉姨奶奶一人。那个女人就是料定了香蓉姨奶奶是他父亲的软肋,才会这般生生压制了他父亲那么多年,由着她摆布,不敢冒头一点。
“够爽快!”刀疤看着曹慎奕一口接着一口猛灌酒水,连连拍上了大腿,一副酒逢知己的模样:“老子还以为你滴酒不沾,没想到酒量竟是这般厉害,好!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痛快的人!”
刀疤也不等曹慎奕回答,便继续道:“咱们这也不是第一趟出海,不是我刀疤抬举你,就凭你这一路的能耐,你就愿意这样帮着你家那一大家子赚钱?要知道,这些银子到了最后连一个边边角角都不会进你们家的口袋,你就这样甘心?”
曹慎奕自嘲一声,连连摇头道:“我是谁?不过是一个庶出之子罢了。这一来一往的路上,能这般顺利靠得也是老太爷的面子,我不过是四处跑腿,拿着老太爷的银子上上下下打点而已,能称得上什么能耐?更何况,就算我不乐意,又能如何?”没有了曹家这面大旗,没有了老太爷给的银子,他曹慎奕就什么都不是。
“我说,你这小子也不需要妄自菲薄到如此地步吧?若是这差事什么人都能干,你们家老太爷又何必一次次地派你过来?这一路上的人,也并非个个只认银钱,若不是你会做人,会说话,又如何能如此顺顺当当?况且这一船的货可不少,价又不高,若不是那卖家看得上你,他何必要给你这么多货?”曹慎奕的这种自谦换来的是刀疤一脸的鄙视,他看着曹慎奕,对于他这种莫名其妙地谦逊,实在是想不明白。
正当钟毓秀等人关注着曹慎奕与刀疤之间的对话之时,却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顾不得片刻便弥漫在空气中的酸腐味道,钟毓秀与岚儿对视一眼,瞬间便是吓得皮肤之上的汗毛竖起,双眸之中,尽是一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