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不过十三岁的年纪,有些事看不透也实属正常。那些个作践的东西必定是有所倚仗,才会敢将手伸到内宅去。陶大能倚仗什么?无非就是你府中的那陶总管。”
“那又为什么陶大会觉得陶总管能保他?定是从前那陶大作恶之时,那陶总管即便未曾做那助纣为虐的事情,也必定是轻轻巧巧地放过,或者干脆睁只眼,闭只眼,纵容了去,才会养成了今日这陶大张狂的性子。”
“还有,那日,你说你让陶总管打陶大一百仗,按理说,即便是壮汉,也是受不住的,一命呜呼了的,更是不知几何。结果呢?这才几日的功夫,那陶大已经如此活蹦乱跳,敢到主子门前闹事了!你说,若是府中的管事各个像陶总管这般,那府中还能不乱成一团?还不知道日后会纵容出几个像陶大那般的东西!”
“有些事,还是要记在心上,该如何就要如何办了!”
钟吴氏一番言辞,当真是话中有话;字字句句,皆为钟毓秀着想;语气轻柔,引着钟毓秀朝着她所想的地方而去;点明要害之后,又轻轻掠过,由着钟毓秀思绪万千。
瞧着钟毓秀已经将她刚才所言听了进去,便也不再多言。钟吴氏本就不是什么好想与的人,她最明白什么叫做“张弛有度”,什么叫做“过而不及”,否则府中那么多的妾室通房,也不会一个都生不出儿子来。
“好了,这时候也不早了。刚才我所说的那些,都是为你着想,才说了这么多与你听听。若是你觉得我所言有错,那便听过就算了。”钟吴氏抿嘴一笑,落落大方,好似当真未曾掺杂半点其他心思一般,坦然道:“今日我来看你,也不过是碰了个巧字,若是日后你还遇上什么难处,便差了人来我府中寻我便是。你好歹叫我一声婶娘,我自是会帮你的,莫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眼见着钟吴氏打算离开,只是今日钟毓秀却没有从前那般想要留客的念头,勉强挂起了一个笑容在脸上,道:“刚才婶娘所说的那些,毓秀定会好好想想。多谢婶娘今日解毓秀之急,又愿意出言点播于毓秀,毓秀感激不尽。”说着,钟毓秀便是弯腰一福。
钟吴氏点头受了这个礼,一番道别之后,便带着丫鬟踏出了花厅。她是一点儿也不心急,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皆已设下坑,无论小兔子想往哪跳,也必定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一切,不过是早点儿或者晚点儿的事情罢了。
只是那陶大总管,却是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