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就没了大户人家嫁女的礼数。倒腾几匹布,打些中空的银首饰便算好了,都是些拿了银子,一天便能办妥当的事情,根本不用葛家的特意提前这么多日子回来张罗。她倒还不如好好琢磨着如何在伺候的主子面前讨喜,得个赏银更容易,也更实惠一些。
陶二家扯了扯嘴角,答道:“听葛家嫂嫂说,那庄子上刚出生的小姐好似不太妥当。葛家嫂嫂怕惹了麻烦,所以特意寻了个由头辞了差事出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崔嬷嬷会意地点了点头。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即便是不清楚事情,也总能猜想一二:“葛家的倒也是个心实的,没被点银子就花了眼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好的正经小姐,却是在田庄里出生,还不知道日后是什么样的日子。若是去了,说不定也是个解脱,也免得在这世上受苦了……”崔嬷嬷嘴里念念叨叨着,也不知是替那位小姐担心,还是替她祈祷着免受世间苦难。只是显然的,无论是这位不知前途的小姐,还是受尽苦难的钟毓秀,都让崔嬷嬷心疼不已。
崔嬷嬷和陶二家的将钟毓秀主仆二人送上了马车,这才回了院子里。
当钟毓秀的马车刚刚在府门口停稳的时候,正巧绦儿也双脸红扑扑地回来了。
“……奴婢仔细打量过,那婆子从药铺出来的时候,没拿药材。出了药铺走到半路,她又进了家衣裳铺子,只是却也是空着手出来的。奴婢怕被她发现,没敢跟着进去,只是站在对面的街上往里头瞧,却见她只是略略摸了摸料子便出来了,倒不像是要买东西,反而是在打量着外头,一副怕人瞧见的样子。等从衣裳铺子里出来之后,那婆子就花了钱,雇了轿子,往吴府方向去了。轿子是停在了隔着吴府两条胡同的地方,进府走的也是侧门。”
此刻绦儿的气息倒是已经平息了下来,只瞧得见脸颊红彤彤的。从那铺子到吴府,这一路可着实不近,也真亏得她跟得上!
钟毓秀瞪了绦儿一眼,责怪又心疼地道:“身上又不是没有银子,怎么也不雇顶轿子在后头跟着?你倒是不怕跑断了腿去!若是那婆子是要出城去的,难不成你也跟着?”
绦儿嘿嘿一笑,道:“奴婢也是怕跟丢了,更何况轿子太过显眼,若是让那婆子瞧出了点什么,岂不是坏了少奶奶的事情了?”